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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出一口氣:“是石頭,不是屍體。”
君無意心下一鬆,站起身,頭腦卻倏地一沉,頓時又順著岩石滑坐下來。
“坐著,”阿史那永羿拉開他染血的衣襟檢視傷勢:“你傷得不輕,不能再奔波了。”
“如果他們還活著,我一定把人找出來。”阿史那永羿沉聲道。
星光和樹木都迅速後退。
紅衣少年停下全力施展的輕功,喘著氣收住腳步。
這邊,蘇長衫已經撣撣大石上的灰塵,優雅的坐下。
他神色如常,一點也看不出剛奔波了五里路程,少年看出他輕功遠在自己之上。冷傲的鳳目裡燃起一絲不服:“喂!蘇湯圓——”
蘇長衫似乎被嗆了一下,抬頭認真的看他。
“不用奇怪我如何知道你的名字。”紅衣少年居高臨下:“隋人叫你時,我聽見的。”
“……”蘇長衫難得的神色複雜:“……我不叫蘇湯圓。”
“隋人都這麼叫你,”少年揚起利落的下顎:“不用抵賴。”
蘇長衫望天,顯然並沒有繼續“抵賴”的意思,他要睡覺了。
那時兩人落到崖底,卻因“辰宿列張”大網相連,四腳朝天被掛在樹上。
大難不死縱然值得慶幸,但樹下被兩頭狼圍住。突厥少年下樹力戰兩匹野狼,將狼摔死,並挖坑將狼屍埋起來——突厥人生在草原,對猛獸的習性十分熟悉,狼有血性,狼屍會引來狼群,需得立刻掩埋。蘇長衫向來清閒,既然有人如此驍勇且周全,他便在樹上打起了瞌睡。
正當蘇長衫快要睡著時,突厥少年卻一把將他拉下樹來,說聽見虎嘯,要迅速撤離——
五里奔波至此,蘇長衫不禁打起了哈欠。
“你又睡覺?”紅衣少年愕然看著蘇長衫。
蘇長衫不再理他,藍色星海浸染布衣,雕刻出一對逸興斜飛的眉,使平凡的面孔生出慵懶的風流。
“蘇湯圓!”少年生氣的喝道。
“……”蘇長衫睡眼惺忪。
“我埋狼時不小心把訊號煙火點燃了,明日就算殿下派人來尋我,也找不到我了。”少年在他身旁坐下,眸子裡氣惱的火焰頓時將冷傲都化開了。少年將頭埋在雙膝間,鳳眸竟有了些悵然。
蘇長衫懶懶道:“你是八荒還是九州?”
“你怎麼知道——”少年猛然抬起頭。
“聽見你的同伴喊的。”蘇長衫平平常常的說。
“你聽得懂撒魯爾語?——”少年顯然十分詫異,雖然漢人裡有博學的官員聽得懂突厥語,但撒魯爾部落只是東突厥草原上的一個小部落,就連其他部落的突厥人也未必聽得懂他們的方言。
蘇長衫並沒有將聽得懂撒魯爾語視為什麼奇特的事,只等著少年回答。
“我聽你們漢人說,湯圓是最有學問的人。”少年咬了咬牙,紅唇之下露出一排編貝的白齒:“看來不是騙人的。”
蘇長衫揚揚眉。
少年認真的說:“我本名叫赫連。漫。舒雅,加入十四銀影騎之後,殿下為我取名字叫九州。”
“赫連是撒魯爾部落的王姓,”蘇長衫的視線在他身上掃過:“你的身份不是皇子,也是皇親。為何要戴上面具甘為人影?”
九州怔了一下。
父汗為她封號“泊藍”,在撒魯爾語中就是光芒的意思,整個部族都希望她成為光明,但她卻選擇做光背後的影子——
“因為……”九州的鳳眸裡陡然生出複雜的情緒。
只聽大喊聲由遠而近:“九州!——”
“九州——!”
九州猛然站起身,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兒,鳳眸閃出驚喜:“是殿下!”
蘇長衫也聽到了,但他顯然對見這個殿下沒什麼興趣。
只見他翻了個身:“我先睡一會兒。”
“可是——”九州無語的看著他。
“你們殿下萬一問起我,你怎麼說都行……最簡單的就說我摔死了,你把我埋了——總之不要吵我睡覺……”蘇長衫的話語裡睡意更濃,他很困了。
世上比睡覺更大的事情,原本就沒有幾件。
九州無暇再理睬他。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因為沒有用輕功,腳步和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紅衣如火幾乎要將夜色燃燒起來。
阿史那永羿推開一樹的光影,只見熟悉的紅衣的身影赫然顯現!
他重重一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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