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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意溫和的問掌櫃:“您兒子從軍中退役之後,這兩年生活可好?”
掌櫃的眼圈突然紅了:“本來是好好的……我這客棧做得紅火,生意和長安城狀元樓——正月客棧不相上下的,我兒子路子也在客棧裡幫忙,但……”
擦了擦眼角的濁淚,掌櫃搖頭道:“路子前幾天晚上出門,卻無端端失蹤了……到現在已經有五六天,還不見人影,已經報了官府——刑部葦侍郎是我老婆家的遠房親戚,聽說刑部找人最在行,已經託了人去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葦侍郎?”君無意眼神一頓。
“是……”掌櫃的話未說完,只見一個黃衫女子從客棧樓上下來,看到君無意時視線只稍稍怔了一下,便露出了笑容。
——君家的兒女都遺傳了母親的天然親和力,掌櫃滿心悲慼,也因這個笑容而略感安慰。
“娘~”君莫笑歡叫。
“二姐。”君無意抱著孩子快步走過去,一點驚喜、一點暖意瀰漫在視線交接間。
“我們也只來了這幾日,你姐夫上街去買木頭了,你也知道,他就愛搗騰那些雕雕刻刻。”君隨心笑道:“莫笑,自己去玩,娘和舅舅說說話。”
“大人了不起啊!”君莫笑不服氣的一瞪眼,卻已經聽話的從君無意懷裡跳出來。
看到君莫笑蹦到後面的庭院去捉蜻蜓了,君隨心憐惜的看著弟弟:“一路奔波累成這樣,先去喝點熱水。”
房間內,君無意端起瓷碗喝水,袖子被拽的一動,只見君隨心“呀”地一聲:“這裡破了。”
衣襟不破,才是奇怪。君無意苦笑。
“長安氣候常變,給你做了兩件新衣,還是你喜歡的白色。”君隨心含笑從衣櫃裡拿出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衣服。
女子的素手巧且柔,君隨心為君無意換上新衣:“其實身在朝堂,不該總穿白色。純白不能容一點髒,穿著多累?”
君無意在姐姐面前,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露出些稚氣。
腰間衣襟一帶,傷處頓時疼得緊,君無意可以紋絲不動,但肌肉卻是不聽命令的,君隨心手中頓了頓:“又受傷了?”
“不礙事的。”君無意微笑。
“男人受點傷不算什麼,只是,身邊該有個會憐惜這些傷的人。”君隨心搖頭:“不能總讓姐姐給你做衣服。”
說到這裡,她似想起了什麼,不禁笑道:“這幾天小葉來和莫笑玩過幾次,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心沒肺的樣子——你們也算青梅竹馬。”
“舫庭就似我的妹妹。”君無意淡淡笑。
“還在想著她麼?”君隨心手中不停:“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
君無意心口一窒。
“你從小就是做什麼都認真,”君隨心為君無意將衣上的皺褶拍平:“認真是好事,但該放開的還是得放開。什麼事在心裡存得太久,都要成負擔的——你容得下敵人,容得下誤解,怎麼容不下自己一絲忘卻?”
“二姐……”君無意唇齒微啟,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我去宮裡見過小妹了,”君隨心說:“她不似以前愛笑,也長大了很多,進了宮中,被一樁樁規矩打琢成金枝玉葉,不能再有自己的形狀……但小妹有自己的生存方法,哪怕不能一時驚豔帝王側,也一定能生存下來。你不要小看她。”
君無意的眸子裡細雨揚塵。
“你的肩膀再強大,也擔不起別人的命運。君王之愛,朝夕可改,宮中女人把自己如火一樣燒得旺,等柴薪一盡,又是什麼境況?”君隨心搖頭嘆息:“蘭陵公主的母親瀟妃生前是何等榮寵,可她的死——有人說,是當年皇上與她出遊遇到刺客,身邊沒有侍衛,於是抓起有九個月身孕的她擋在身前,當時她便被一劍穿胸而死,卻是腹中的公主命大活了下來……”
君無意猝然抬頭。
“無意?”君隨心眼皮跳了一下。
只聽君無意沉聲問:“蘭陵公主的母妃之死,二姐從哪裡聽來的傳聞?”
“民間的訊息,有時比朝中還多些,”君隨心牽了他的手:“不管可不可信,這朝堂和後宮,都是如履薄冰之地。你還是得事事為自己考慮些。”
——公主的死因背後還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蘇同踩進這樣一趟渾水中,其間的兇險只怕比墜崖更甚。
南華門由左翊衛軍看守,而離刑部最近的西瀚門,是右武衛看守。明靖遠捨近求遠走西瀚門,只有一種解釋——他要刻意隱去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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