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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美人如果要代代相傳,最有資格繼承的人就是淳于濱。
“淳于家上下和睦,微生先生雖不是親生父親,卻行師長之道,與淳于濱和淳于如意感情親厚。一家人的感情好時,其他人水潑不進,決不利於她尋找寶物。所以她的第一步就是把水攪渾,讓淳于家上下反目。”
座中不少人仍一臉迷茫,少數腦子靈一些的轉過了彎來。
“這是一箭雙鵰之計,只需時間安排得巧妙。”蘇長衫臉上甚至有些惋惜的欣賞:“這一計,既在繼承人的問題上除去了淳于如意的威脅,也讓淳于濱對繼父和妹妹失望,將他置於失望孤獨的境地——男人在孤獨的時候,往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妻子。”
說到這裡,蘇長衫看向淳于濱。
淳于濱面有難色:“不錯……那日念念來跟我說,看見先生和如意在池塘邊摟抱在一起。她還說半年前先生對她有所企圖,被她推下了池塘,她害怕娘一味維護先生,才不敢告訴我。但先生行為如此不檢……這類事情一再發生,會讓淳于世家聲譽掃地……”
蘇長衫點頭:“廚房的師傅大龍告訴我,命案的當日,楊念念想喝鯉魚湯,但廚房裡只有草魚和鯽魚。巳時之後菜場不容易買到活魚,時間來回也趕不上,恰好池塘裡餵了許多鯉魚,所以大龍師傅就自作主張在池塘裡抓了一條。”
所有人都屏聲靜氣,等待蘇長衫說出案情的關鍵。
蘇長衫卻踱了兩步,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聽說,你們兄妹常給微生先生磨墨。”
“先生的手冬天寒冷不能使力……我和大哥常給先生磨墨。”淳于如意怯怯看了淳于濱一眼,點頭道。
“淳于小姐扔進池塘中的劍譜,還有一些沒有找到,恐怕在水中已經泡爛成了紙漿。”蘇長衫的視線從二人臉上掃過:“如果有人把孑歸混在墨裡,那池塘水中有孑歸也不足為奇。”
微生硯突然吐出一口血來,被淳于濱急忙扶住。
這下,人人詫異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淳于如意臉色雪白:“……那日清晨先生不小心碰翻藥碗,藥汁滴在墨中,先生捨不得上好的屯溪徽墨,所以沒有扔掉——我和大哥都看見了,但先生不知道劍譜會掉進水裡,我也不知道會……會出這樣的事情!”她惶急的哭起來。
“整件事情看上去似乎完全是巧合,想吃鯉魚的人是楊念念,去池塘捉魚的是師傅大龍,將孑歸滴在墨中的是微生先生,把劍譜扔進池塘的是淳于小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獨立完成整件事。”蘇長衫搖頭:“沒有人能預料到其他人的行為,但他們每個人都有嫌疑。”
蘇長衫平平道:“接下來,廚房在做魚的時候卻不巧把兩份魚湯弄錯了——兇手或許原本想毒殺楊念念,最後死的卻成了淳于門主。”
聽到這裡,人人臉上都寫滿驚愕。
蘇長衫看向淳于濱,對方的眼神不知為何躲閃了一下。
“淳于兄,”蘇長衫和顏悅色的說:“府中只有你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但你既然知道墨中有孑歸,為何還要告訴少夫人多吃鯉魚可補女子乳血,可儘早生下子嗣繼承家業?”
座中突然寂靜無聲。
“你……”淳于濱雙手抑制不住的顫抖:“你不要聽信念念胡說!”
“我根本沒有見到戚璇。”蘇長衫微笑:“你又如何得知,她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淳于濱臉色大變。
“你想殺楊念念的心,或許半年前就有了。如果沒有這樣一個時機,你也許再忍她三年五載,但——既然天時地利人和,整件事又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成則全身而退,你就毫不遲疑的動手了。”
“不是……”淳于濱驚懼的嚅嚅道。
“你之前引我懷疑楊念念時,言辭已經太過主動。”蘇長衫看著他:“還記得有一日清晨你來我房前,衣衫沾染了鳥糞嗎?為你洗衣的吳嫂直呼臭——其實,一坨鳥糞決不至於臭到讓人捂鼻。真正發臭的,是玠草的草籽。這種草籽撒在我窗下,顆粒極小,無色,但很有黏附性。平時並無氣味,但泡進洗衣用的皂葉水中,就會散發奇臭。”
眾人都凝神屏氣,只聽他接著道:“夜襲之人經過我窗下,衣服上才會沾上玠草籽。人若心中無鬼,何需錦衣夜行,用暗器掩人耳目嫁禍唐門?”
淳于濱額頭冒出密密的汗水,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
“我也一直想不通你要毒殺楊念念的理由,後來看到一樣東西,我明白了。”蘇長衫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