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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黃連煮過的勺子,嘗湯是苦的;用鹽水煮過的勺子,嘗湯是鹹的。
苦澀如愛情,鹹如淚水——
“……你……答應我……”
蘇長衫閉上眼:“我答應。”
唐小糖笑著流淚:“沈祝不可能治他的,因為——”
話音猝然停止,她的手臂砸落在地上。
“爹——!屋裡有吵聲,怎麼回事呀?”門外傳來娃娃的聲音。
地上昏迷的容弈揉著頭睜開眼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狼狽的倒在地上,再向旁邊看去,只見蘇長衫懷中的少年滿身是血,突然嚇得大叫:“他……他怎麼了?”
蘇長衫慢慢的將唐小糖背上的匕首抽出來——鮮血染紅的匕首是白金所鑄,上面寫著一個銀鉤鐵畫的“容”字。
容弈臉色慘白的看著那把匕首,低頭看自己染血的雙手,頓時嚇得癱坐在地上。
“爹!”外面娃娃的聲音越來越著急:“你再不開門,我踹門了!”
第62章 斷義?
門被踹開,君莫笑一聲驚呼:“同同哥哥!”
只見蘇長衫掌風如電遞出,一掌打向容弈的天靈蓋!他很少殺人,但一旦動了殺機,就無任何留情的餘地。
“不要殺我爹!”君莫笑想要衝過去,卻絆倒在門檻上,身側劍氣寒光席捲——謖劍截住了蘇長衫的攻勢!
“舅舅!”君莫笑大聲喊。
君無意衣襟間還有焦急奔波的風塵,輪椅上有手掌磨破的血跡。剛才眼見危急,他行動不便,情急中不得不使出了全力。
“讓開。”蘇長衫冷冷道。若非他中毒身法變慢,剛才已經粉碎了容弈的頭顱!
“你們先走。”君無意見蘇長衫理智盡失,沉聲朝身後道。君莫笑反應極快,拉起容弈逃向門口。
蘇長衫驀然抬手,竟伸手欲奪君無意手中的謖劍——若奪劍成功,這一劍擲出,必有人血濺三尺!
君無意大驚,劍鋒斜挑迎向蘇長衫的右手,頓時將奪劍的手掌劃出一道血痕。
清雋的眸子立刻現出愧疚,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唐小糖,急切的推著輪椅上前去:“唐姑娘她怎麼了?”
“容弈殺了唐小糖。”蘇長衫一字一字的說。
君無意一怔,喉嚨中湧起血腥的味道,雙眸籠霧朦朧如碎。
“她來為你找藥,”蘇長衫彷彿要用話語在君無意心上再割一刀:“被容弈殺了——你卻,幫助殺她的仇人逃走!”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君無意說得急了,微微喘息。
外面士兵們訓練有素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君無意心神一緊,突然推著輪椅到門口,袖風將門重重關上。
“我來是要告訴你——”
蘇長衫只錯愕了片刻,冷冷截斷他的話:“外面,是你的左翊衛軍來了?”
他已聽出了腳步聲。
“軍隊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在洛陽找到你——想來皇上很需要你。”蘇長衫緩緩站起:“他們不是來緝拿你的,是來保護你的。是與不是?瓦崗軍和農民義軍的戰火點燃了半壁江山,大軍被高麗戰場消耗殆盡,朝中無大將,皇上比誰都心急,所以此番朝廷不是要殺你,而是秘密迎你回朝——楊廣對你既疑且用,他更怕義軍比他先找到你。”
頃刻之間,他竟將事實推斷的分毫不差。
“至於毫無用處的蘇長衫——誅殺朝廷封疆大吏,殺無赦。”蘇長衫面無表情的說到下一句話,君無意頓時僵住。
“唐小糖為我而死,她是我的女人。誰阻止我為她報仇,誰就是我的敵人。”
四周一片死寂。
君無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歉疚和自責幾乎要將他的脊背壓彎,他不知該怎樣來面對他的朋友,如果可以,他願意立刻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唐小糖的——
有些傷口,比鮮血更紅;有些愧疚,比死亡更重。
“你有你的職責,哪怕你帶了軍隊來緝拿我,我也可以不怪你,”蘇長衫的身影紋絲不動:“但你維護你的親人,我要為我的女人報仇,只這一點,誓不兩立。雖然——以前我們是朋友。”
君無意愕然聽著他的最後一句話,眸子茫然,似乎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軍隊擂鼓之聲激越砸落在窗欞。“啪”地一聲響,蘇長衫抬袖揮開手邊的瓷器,碎片四濺:“但以後不是了。”
君無意臉色死白的看著一地碎片,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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