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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柳真道友出身名門正宗,自然懂得道魔殊途,怎會與一尊無相天魔為伍?”符津真人語氣雖然謙和,但話裡的斥責之意,卻是毫沒掩飾。
“金剛經中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又說‘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我觀道友一身道行,離證得玄珠道果,也不過是半步之遙,為何還在執著於區區外相?”柳真仙子並沒有答符津真人的話,反倒向符津真人丟擲了一道叩問。
符津真人一撇嘴,不為所動的道:“符津魯鈍,還需聽道友分說。”
“何須與這老道分說!法相如衣服,我長鈞子愛穿哪件,便穿哪件,也輪不到這個瘋癲道士在那邊橫加指摘,若是真兒心煩,我這就打發他們去見三清道祖。”
只聽見“蓬”的一聲大響,那雲紋銀棺的棺蓋猛然掀開,棺中騰起萬丈仙霞,有個身材高瘦、麵皮蠟黃的道人,腳踩一朵紫雲,自片片雲霞中顯身出來,指天喝道:“兀那老道,你不是要斬妖除魔麼,長鈞大爺在此,你等只管放膽過來鬥上一場就是!”
這長鈞子,短短數息間便把仙人遺蛻煉成了他的另一尊法身。自棺中飛出時,毫不掩飾那一身驚天動地的磅礴氣勢,望他周身氣機,比柳真仙人出棺時更盛了數分。周遭數十里的天地元氣,盡被他呼吸所攝,烈烈罡風橫掃四合,那撫仙湖的水面上,翻卷起了一丈多高的巨浪。
符津真人等飛退了數十丈,天上一重青光慶雲罩下,裡面也不知站了多少位有道真修。其中有人發動一座極其宏大的劍陣,就看從那慶雲中垂落下九柄百丈長的巨大劍影,每一柄都似乎是以天上星河凝聚而成,劍身中有億萬點星光閃爍,劍鋒直指長鈞子。
長鈞子也不示弱,他伸手一招,那天魔法身竟然化成了一柄黑漆漆的七尺長刀,刀背上有一百隻金sè的眼瞳逐一睜開,shè出道道奇光。
眼看此時,若是長鈞子揮刀暴身而起,兩邊當下就是一場劇鬥。可柳真仙子忽然飄身到了長鈞子背後,就好像長姊教訓頑劣的幼弟一般,掄起白玉似的手掌,在長鈞子腦後輕輕一拍,打得他把脖頸一縮。長鈞子回頭看柳真仙子面罩寒霜,他扁了扁嘴,把那百眼天魔刀隨手一拋,這口猙獰的長刀就化成一片黑煙散去。
方才還睥睨群修、不可一世的地仙高手,這時就好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對著柳真仙子討好的笑了笑,低頭垂手的站定,那股滔天的氣勢剎那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柳真仙子不慌不忙,對著天上慶雲一拱手道:“長鈞xìng子頑劣,口無遮攔,諸多冒犯之處,還望各位道友海涵。”
莫看柳真仙子本是一介纖弱女子,但她真不愧是出身道宗名門,舉手投足皆沉穩得體,隱隱然有大器之風。其實終南道宗的每一代首席真傳弟子,本來就當做下一任掌門培養的。若不是她身陷南帝冢中,遭人暗算幾近身隕,那麼等上代掌教天師隱退閉關之後,柳真仙子十有仈jiǔ會繼任終南道宗的掌教上天師之位。如此因緣際會之下,或許洪文山和諸葛文傑之間的一段傳奇故事,便不會發生。
只聽柳真仙子不疾不徐的道:“我與長鈞子二人,本都是正道傳人。昔年遭宵小之輩暗算,我被打得只剩一魂一魄,只能躲在銀棺中苟活,長鈞子也被害得走火入魔。在化外無相天魔亂神時,因為機緣巧合,他煉化了一道無相天魔做法身,寄託魂魄不滅,這才不死不活的撐到今rì。如今天命輪轉,也是合該我二人否極泰來,在水底仙府中得了神仙遺蛻煉成法體。還盼諸位道友莫要因那天魔外相,而誤將我二人歸於邪魔之屬,畢竟那只是為求延命而行的非常之事。長鈞子雖有天魔之形,卻絕沒有半分惡念。我柳真子願以天道及本命魂魄為誓,長鈞子與我心中皆清淨如蓮,魔障不染。我二人與諸位本是同道,萬萬不可傷了和氣,妄動刀兵。否則倒教左近的一些跳樑小醜,看了笑話去。”
柳真仙子這話,倒也說得半真半假,她隱去了長鈞子本是大楚國帝君的真相,蓋因帝王修真乃是大禁忌,此事自然不可聲張,免得徒生事端。在她說話時,長鈞子也不插嘴,只在一邊痴痴的望著她。彷彿在他眼裡看見的,並不是那張白面書生的男兒面孔,而是那一萬多年中,rìrì夜夜魂牽夢繞的絕世紅顏。
而柳真仙子卻是伸出一支手臂,堅定的挽住了長鈞子的臂彎,臉上掛著淡定的笑容,看著天空中熠熠生輝的九柄百丈巨劍。
符津真人等久經世事,哪裡聽不出這柳真仙子話裡的意思?她說得頗為誠懇,旨在給雙方都找個臺階下,讓兩邊都收了神通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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