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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顆碩大的黑痣。
碧袍道人把煙桿朝腰帶上一插,朝藍袍道人隨意稽首致禮,“宗華真人許久不見了,卻是風采依舊。”
“張師兄有禮了。”這邊宗華真人卻不怠慢,“今晨忽感天地元氣震盪,不知原是貴門中神獸辭世,本該備禮前來,贖罪贖罪。”
“以你我近百年的交往,宗華你就不用客套這些了。”張真人擺擺手,神情間露出一絲落寞與解脫,“龍生九子,其首贔屓,這神獸傳說中也是名聲顯赫,身居龍與北方玄武的血脈,確是有大神通的上古靈獸之一,可惜不知何時何因,便失了神通,一直在此處寂然不動。萬餘年前,我派祖師元遠上人,少年時在此見到這贔屓,於它揹負石碑上的銘文中,得悟我門道統,從此便將這贔屓當做鎮門神獸供奉。可惜二千前本門不幸遭逢慘變,石碑銘文也損壞殆盡,本門從那時起便人丁稀少,到為兄我這代傳承,便只剩下破屋三間,愚兄一人和一個道童了。”
張真人的目光,在贔屓化作的石塊左近掃過,這才看見躺在泥水中的少年,連忙搶步過去,扶起少年。
“俞和?你果真在此。”張真人伸手探了探少年的氣息,仔細捏開少年的唇齒,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將三顆淡綠sè的丹藥喂入少年的口中。接著運指如風,自頭維至天樞一路沿胃經諸穴渡入真元,以便行開藥力,須臾間,少年鼻間氣息轉而強烈。
“此子是我的道童,名喚俞和,我七rì前便心生異兆,於是閉關參悟天機,曾囑託他按時將靈燭供奉之物事,送來侍奉贔屓,今rì出關沒見他,便猜他在此,幸好只是受了些驚駭,xìng命無憂,不然我倒是罪過了。”
抬頭看著對面的宗華,張真人忽地露出一絲笑容來,“宗華師弟,愚兄聽說你在羅霄劍門中位高權重?”
宗華真人心念一轉,便知張真人言下之意,於是含笑點點頭:“先師歸隱前,囑託我師兄鑑鋒真人為羅霄劍門十七代掌教,愚弟為清微院院首,張師兄可是有所託付?”
張真人笑意更盛:“宗華師弟果然真知為兄心事,這贔屓歿亡,我門中便算是再無基業牽掛,為兄這便要雲遊去也。我門道統特異,須尋那先天乙木靈根的孩童,方可修煉我門心經,為兄身負重振門派傳承道統的大任,不慎惶恐,須得踏遍九州,廣招門徒。可惜了俞和這孩子,心xìng與資質皆是上上之選,卻無緣本門法訣,侍奉愚兄四年有餘,雖廣讀道藏,卻不得名師,未入玄門,愚兄心中甚是愧疚,希望宗華師弟引他入你羅霄劍門,調教一二,此子一身根骨,暗含銳金之氣相,倒是與羅霄劍門心法相合,師弟若悉心指點,或可問道有望。”
宗華真人含笑拱手道:“師兄囑託,敢不從命?”
“那愚兄就代俞和小子先謝過師弟收容之恩。這贔屓神獸的骨肉雖已化石,元氣盡散,但血脈靈xìng不散,這些碎石研磨入藥,合入靈丹,頗有伐毛洗髓、清汙去垢、逆轉先天之奇效。築基弟子服用七rì,當可省去年餘煉體之功。便作拜師之禮,贈予師弟吧。”
“如此靈品確是我門派所需,愚弟便謝過張師兄厚禮。”宗華真人拱手致禮,“本來愚弟當備禮前來,此番反而得了張師兄的靈物。”
“無妨,俞和跟隨師弟,入你羅霄劍門修行也本是愚兄心願,原待登門懇求令師兄,卻不料正有此機緣,這入門拜師之禮不可草率,只是你這師門長輩,今後可要多多照拂俞和,莫要虧待於他。事既了,愚兄落得道心清淨,此處再無牽掛,雲遊四方也便安心,愚兄這便去了,師弟多多保重。”張真人灑然舉手一揖,張口噴出一團雲氣,飄然作歌而去。
宗華待張真人仙蹤渺渺,去得遠了,方伸手按住俞和的脈門細細探查,這少年體內雖無真氣,可一股蓬勃生機沛不可當,周身經絡通暢,血脈執行如江河入海,穴道磊落如星,雖是後天氣機,但竟已隱含道意生化,想來是多年跟隨著張真人,耳濡目染,加上通讀道藏經典所致。
“倒果然是塊璞玉!”宗華暗自點頭,袖裡乾坤的法術施出,那滿地的贔屓骨血化石變作微塵一般,籠入衣袖,揮手間劍訣一引,身側的古劍化作一道明亮的劍光,裹起少年,騰空而去。
雲霧重聚,煙雨翩然,山巒中恢復了亙古的寧靜,只是天道演化,因果迴圈,rì後種種風雲際會,且由此開始。
第二章夢天演,羅霄門
杳杳冥冥,渾似夢境,俞和的眼前俱是一片迷濛混沌,無光無聲幽暗靜寂。
漸漸的,這團混沌旋轉分化,些微的光亮隱約浮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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