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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整日就是喝醉了睡,睡醒了喝,心裡根本沒了上進的意思。眼看也是過了而立之年的人,成家立業一無所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虛度光陰。”
司馬晟挑了挑眉道:“想不到老康對這小俞評價如此的高,竟願意把一身絕學相傳?既然如此,這小俞當也是信得過的。不過他嗜酒,喝多了之後,會不會胡言亂語?”
“不會。”老康掌櫃斬釘截鐵的道,“我看重這孩子,除了因為他根骨大好之外,更因為他有一點**藏在心中。若他沒喝醉,那張嘴巴倒是舌綻蓮花,死人都能給他說活轉了過來,但從不會說錯什麼話。若他喝醉了,拿鐵棍都甭想從他牙齒縫兒裡面翹出一個字來。”
司馬晟望了望自家小妹,司馬雁扁嘴一笑道:“我早就知道這些事情,順平樓的人全是信得過的。可既然大哥你要親自過問,那便讓老康講給你聽咯,反正你不親耳聽過一遍,心中總也不會踏實。”
“妹子還是惱了大哥麼?”司馬晟囁嚅了幾句,但他口齒笨拙,倒也不懂得如何去哄一鬨司馬雁。
司馬四小姐看自己大哥難得露出窘態,心中大樂,微微一笑道:“大哥,世上還能有比小妹我更懂你心思的人麼?我就知道只要是關乎洛姊姊的訊息,一傳到大哥的耳朵裡,就成了驚天動地的大事,這叫‘事不關心,關心則亂’。不過,雖然洛姊姊是我的好姐妹,但小妹還是要再勸大哥一句,大哥你對洛姊姊的深情,其實只是一廂情願,大哥你再努力,為她做再多的事情,多半還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洛姊姊心裡根本沒有大哥你,她壓根兒地看不上我們這苦貧的西北之地,人家想攀的是比我們司馬家更高得多的枝兒。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數年前洛姊姊差點兒就進宮做了大雍國振文帝的貴妃。人家望著的是一國之君這樣的大人物,哪兒看得見你這個司馬家不得志的大少爺?”
司馬雁一番話,說得司馬晟臉上灰黑,默不作聲。
可這位四小姐偏偏抓住了話頭,講個不停:“大哥你照照鏡子,你的頭髮鬍子都白了。常言說的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大哥你痴情於洛姊姊,至今未娶,更沒有為我們司馬家延續一星半點兒香火。洛姊姊心中不在乎你這份情,可我們家的老爺子卻因為這事恨了你多少年?若你當年沒有對洛姊姊一見傾心,如今娶個七八房姨太太,生他十幾個胖小子,那二哥三哥還跟你爭什麼?只怕連二哥那一份學道的機緣,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司馬晟長嘆了一聲,依舊不發一言。老康掌櫃知道這兩兄妹說的是司馬家的家裡事,別告了辭,起身推門離開了精舍。
躺在順平樓大門口馬凳上的“小俞子”俞和,微微挑了挑眉,喝了口酒,心中暗道:“看來這司馬家的老大,倒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同病相憐啊,自己是不是暗中幫他一把?不過哪位‘洛姊姊’突然跳進了朔城這張大棋盤,這局面可當真會有些亂。”
第二百四十三章觀棋者,乃不語
彈指一揮間,如今已然是俞和遠走西北大漠,在朔城混跡紅塵俗世的第七個年頭。七年春秋往復,對於尋常百姓來說,這是一段漫長的時光,但對於修道之人來說,七年或許只是一次閉關苦修,亦或就是一次心血來潮的打坐頓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邊塞朔城吸引俞和之處,便它是把偌大的江湖,縮影在前後九百三十六步的一條老街中。街上的每一個人都來自五湖四海,其中的許多人,都曾有一段聲名顯赫的過去。他們中有的人曾是身懷奇技的道士和尚;有的人曾執掌過一宗武林門派;有的人原本是橫刀立馬的將軍或悍匪;有的人身上揹負著百十口人命的血債;甚至有的人,早已成為江湖上的傳奇。
也許剛才同你一起蹲在街邊,大口嚼吃羊肉夾饃的憨厚漢子;或者正與你閒扯家長裡短的那個老頭子,他們若是願意報出真名和來歷的話,說不定就能驚出你的一身冷汗。
這些人在朔城老街上過著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日子。他們就好像是一群厭倦了血食的狼,心甘情願的披上了羊皮,和一群綿羊混成一片,一起安詳悠然的嚼吃著青草。但狼終究是狼,哪怕換上了綿羊的毛皮血肉,藏起了尖利的爪牙,在他們的胸中,依舊是有一顆狼的心。
老街上每天都發生著不同的事情。許多人默默的來,成了新的街坊,關於這人的種種故事,就會成為街頭巷尾的新鮮談資。時常也會有人想重出江湖,不過在那些離開老街的人裡面,有的人是在大群街坊的夾道歡送下,高高興興平平安安的離去;也有的人惹出一場喧囂,卻再沒能邁出老街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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