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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窮酸鐵匠,還在等什麼?”
果然老鄭鐵匠斜眼看了看俞和,佯裝站身起來舒舒筋骨,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飽嗝。俞和看他鞋面溼透,椅子下面一大灘水跡,就知道這鄭鐵匠默運內功,已把喝下去的酒全都從腳底板逼了出來,這時候那一副滿臉酡紅的醉態,全是在演戲。
老鄭鐵匠搖搖晃晃的繞著桌子轉了一圈兒,挨個拍了拍那些酣然大醉的醉鬼。可他手掌上卻暗藏了玄機,已經用內勁封住了這些人的睡穴,保管三個時辰之內,這些人都會睡得好似死屍,就算在耳邊敲鑼打鼓也不能醒轉。
料理好了桌上的人,老鄭鐵匠抄起半罈子酒,一步三晃的朝俞和走來。
“小俞子,這酒賞給你了!”鄭鐵匠把酒罈子朝俞和懷裡推去,可他又似乎酒勁上頭,手上拿捏不住力道,酒罈子堪堪要碰到俞和的手,卻突然朝地上跌落下去。
俞和早就料定了鄭鐵匠會有這一手,他嘴裡連聲道謝,急俯身去搶酒罈子。
鄭鐵匠一看俞和低頭,翻掌就要去拍俞和的穴道。俞和暗暗勾起嘴角,正想著要如何應對才好,忽然眉毛一跳,低頭不動,靜待老鄭鐵匠的手掌拍下。
那通向後院的布簾子微微一晃,有道無形罡炁破空而來,在老鄭鐵匠的胸口膻中大穴上一撞,就聽見老鄭鐵匠的喉嚨中發出“咯”的一響,身子登時軟軟的倒了下去,把雙眼一闔,鼾聲大作。
俞和抄住了酒罈子,愣愣的望著老鄭鐵匠。心裡卻在笑道:“小杜,原來你對這事也有興趣麼?”
“順兒,你快回來吧!鄭師傅他們全都醉倒了,我可搬不動這麼多人!”俞和苦著臉,轉頭朝後院哀嚎道,“小杜,小杜,快出來幫我一把!”
可那布簾子又是微微一晃,一道無形無影的暗勁射來,正打在俞和的膻中穴上。俞和手裡兀自緊緊抱著酒罈子,翻身栽倒在地,那罈子裡的殘酒潑出,將他上半身的衣衫淋得透溼。
只見順平酒樓的廚師小杜撩簾出來,他的布褂子上,依舊是染滿了大大小小的油汙,可右手指間,卻拈著一張黃紙符籙。
小杜看了看大堂裡酣睡的人,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他抬起左手一招,順平酒樓的門板便自行關攏,門閂落下。再張口對著符籙輕輕一吹,真火點燃了符紙,有個黯淡青光靈符升起,在虛空中微微一轉,消失不見。
大堂中的鼾聲此起彼伏,可偏偏再聽不見打從後苑客房那邊傳來的半分聲息。廚師小杜一擰身,化作一道黃煙,往地下一沉,便消失不見。
這深藏不露的小杜借土遁才走,俞和便睜開了雙眼,嘻嘻一笑。
就看他撒手扔開酒罈子,站起身來,原地轉了一圈,那溼漉漉的布褂子就變成了一襲玄色道袍,散亂的髮髻自行挽起,一頂黑綢面的青雲冠扣在頭頂。俞和伸手一摸臉,他的面孔就從一個剛過而立之年的白臉漢子,變成了一個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兩道劍眉斜飛入鬢,寸長短鬚自頜下冒出,一對眸子寒光四射。
俞和背手挺胸,作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腳底下一跺,人已化作一道烏光,朝後苑而去。
“今夜好戲連臺,我玄真子怎能不湊上一角?”
第二百四十八章落花意,非不解
後庭院南邊,在屬於司馬家四小姐司馬雁的那間精舍裡,坐著兩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司馬世家家主司馬文馳老先生的長子司馬晟。他把背脊挺得筆直,側坐在一塊毛皮墊子上,半邊身子側向軟榻,半邊身子斜對著屋門。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羊皮獵裝,胸前還披掛著軟甲,膝前橫著一支鑲金玉鞘的長劍,一副隨時要與人鬥劍廝殺的模樣。
司馬晟的神情很緊張,不知是因為屋外的爭鬥聲,還是此時坐對面軟榻上,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他細細聽著屋外的響動,可眼神卻始終留在洛環玉身上,挪也挪不開。
洛環玉不愧是一位讓許多武林世家公子神魂顛倒的女子。西北司馬世家的長子司馬晟如此痴痴的望著她,她卻沒有半分不自在的神情。這女子長得的確美麗,彷彿是從仕女圖中走出來的人物,一張瓜子臉好似美玉雕成,兩片嘴唇飽滿殷紅得像是新摘的櫻桃一般,尤其那一對眼睛,滿含著千般神采,不消她開口,只拿眼神一望,旁人就可以讀出她想說的話來。這位年過而立的女子,她身上非但看不住歲月的痕跡,更醞釀出了一種成熟的媚態。
洛環玉身上穿是一套樸素的印花藍布裙,巴掌寬的青灰色布帶,裹出一截細軟的腰身,這尋常的布料子和拙劣的裁剪絲毫掩不住她美好的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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