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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了第一道山,順流而下時,速度快了許多,也輕鬆了許多。算是緩了一口氣,然後再抬頭。
鳥鼠山主峰已然在前。
此時天色已然黑下來,夜晚看不清路途,子柏風和落千山兩個人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想當初,非間子從雲端之上,乘坐雲車飛下來,從鳥鼠觀到蒙城,也飛了一個上午,他們這樣趕路,已經是體力能夠承受的極限。
但到了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時,兩個人就睜開了眼睛。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有睡安穩。
落千山迷糊中睡醒時,發現子柏風正在摩挲著手中的束月劍,束月劍在夜色之中,真如同一束月光一般,在子柏風的手中盤旋飛舞,子柏風不知道在上面寫了什麼。
子柏風迷糊中睡醒時,發現落千山在小溪邊找了一塊光滑的石頭,鏗鏗鏘鏘地磨刀,一把鋼刀唯恐不快。
等到兩個人白天醒來時,卻什麼也沒說。
默默吃了一些昨天剩下的殘羹剩飯,子柏風抬起頭來,再次看向了那高聳入雲的主峰。
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爹,嬸兒,你們等著!”子柏風心中道。
但是,從山腳下的一條小溪溯溪而上,剛剛走到了半山腰,子柏風卻發現,小溪斷了。
第七十四章:一輪水車分陰陽
小石頭只是一個小孩子,做事不靠譜,子堅讓他去找子柏風,他就去找子柏風了,竟然連村裡都沒有留個信。
但是子家的異常,還是被人發現了。
進山尋玉的隊伍回來了,眾人習慣性地就在子家的門口停留,分配獵物,討論收成,商議之後的計劃,柱子和二黑兩個人今天收穫極豐,打算向子堅報告一番,誰知道剛剛推開大門,就聽到子堅大叫起來:“快跑!別進來!危險!”
“村夫愚民,不屑殺之。”非間子冷笑一聲,算是為自己澄清,又是在威脅,他一眼看過去,正如當日看落千山的那一眼,一眼之後,不論是柱子還是二黑,竟然不受控制地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你娘,我跟你拼了!”只是一跪,柱子瞬間就掙脫了非間子的震懾,他怒吼著就要衝上去。
“柱子,快走!他是鳥鼠山上下來的惡道人非間子!”子堅只來得及解釋這一句,但這一句也就夠了。
二黑從後面死死抱住了柱子,柱子一怒之下衝上去,怕是要害了子堅和燕吳氏了。
“你敢傷我哥哥,我就算是上山下海,也要殺了你!”柱子的犟脾氣,哪裡是輕易肯退縮的?當日裡,強盜砍了他一刀,他就敢單人只弓殺到強盜老窩裡去,這是一個從來不肯吃絲毫虧的主兒。
袖袍一展,一道勁風飛出,大門又被關上了,非間子聽著外面的咒罵聲,沉默不語。垂下眼瞼,眼觀鼻,鼻觀心,苦心修行。
他的心境已破,想要重新樹立道心,必須比之前更努力十倍百倍不可。
而耳邊的諸般辱罵,他只當是對自己道心的錘鍊,對自己修行的磨練,充耳不聞,一心修行。
他必須隨時準備著子柏風回來,或許還有那個不知道死沒死的落千山。
這倆人若是配合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怕,就算是手中有子堅和燕吳氏當人質,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所以必須努力,再努力。
原本只能在自己的腳下如同螻蟻一般被自己踐踏的敵人,突然之間就成了自己必須全心應付,甚至就連全心應付都不見得能夠對付的對手,這種反差,讓非間子極為不習慣,他突然就明白了當初子柏風等人在他面前時的感受。
只是,此消彼長,他固然擁有遠超對方的實力,卻依然敗下陣來,他自問敗得冤枉,若是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給對方這種機會。
絕對不會!
子堅被綁在床上,聽著門外傳來的喝罵之聲,那不只是柱子和二黑在罵,還有其他的村民也在罵,若不是還有一些理智,他們恐怕就不顧一切地衝進來了。
這種不顧自身安危的做法,是為了誰?是為了自己?
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吧。是為了他們所尊敬,所愛戴,為他們帶來了嶄新的生活,不同的人生的子柏風啊。
那一瞬間,子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即便是死,他也不能連累自己的兒子。
他看向了對面的燕吳氏,燕吳氏看著他,對他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的眼神和子堅一樣的堅定,不存絲毫的猶豫。
兩人已經存了同樣的心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