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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初夏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怒瞪著她,冷聲問道,“你還想鳩佔鵲巢到什麼時候?”
張嫿語噎,半晌,結結巴巴地說道:“姐姐誤會了,我並非鳩佔鵲巢,當初我以為姐姐死了,所以……所以……”
初夏恨恨地說道:“所以你就冒用我的身份入宮選秀,心安理得地享盡榮華富貴。而我呢,我大難不死,一路乞討到京城,好不容易找到張府,表明身份後那些狗奴才卻將我轟了出來,還威脅我若再冒認皇親國戚就將我送到官府。我本是堂堂張府的千金小姐,卻無家可歸,流落街頭,若不是遇到貴人,現在說不定早就餓死在外面了。”
張嫿眼圈微紅,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得姐姐吃了那麼多苦。姐姐要打要罵,木槿絕無怨言。”一面拉著她的手狠狠地打自己。初夏憤憤地抽回手,譏道:“你是太子妃,我可不敢打你。”
“姐姐還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我來京城是為了尋找雲姨麼?”張嫿流淚道:“我和雲姨從小相依為命,小時候我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雲姨為了替我籌銀子看病,不惜入宮當宮女,剛開始幾年雲姨都會按時寄銀子回來,後來卻音訊全無。我身體痊癒後,便孤身上路,想到京城混進宮打探雲姨的訊息。”
淚眼模糊,依稀看到那日,天際烏雲如墨,電閃雷鳴,大雨滂沱,兩個少女在破廟裡避雨。
“我叫木槿。”少女容貌清麗無雙,黑瑪瑙般的眼珠子十分靈動活潑,笑靨如花,“你叫什麼名字?”
另一名少女眉目如畫,笑容溫柔可親:“我叫張嫿。”
“我去京城尋親,你呢?”
“我也是。”
“太好了。我們可以作伴。”
“嗯。”
……
兩人一見如故,相逢恨晚。
木槿興奮地提議:“我們義結金蘭吧。”
“好。”
“我今年十五。你呢?”
“我也是十五,正月初七出生,應該比你大。”
“我是木槿花開時出生,以後你便是姐姐,我是妹妹。”
出門在外,沒有香燭之物,只能以草替代。兩人從地上各拔了三根草,並肩跪在地上,虔誠地起誓:
“我木槿與張嫿今日結為姐妹,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黃天厚土為證,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我張嫿與木槿今日結為姐妹,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黃天厚土為證,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兩人對著天地虔誠地拜了三下。因兩人俱是花容月貌,為了避免麻煩,遂一路上扮成少年。京城的路很遙遠,途中張嫿生了一場大病,花光了兩人所有的銀子,卻仍不見好轉,沒有銀子,大夫不肯再出診,客棧的老闆也要將兩人趕出去,木槿好說歹說掌櫃才同意再給她三天時間去籌銀子。
張嫿虛弱地斜靠在床上,抹著眼淚“木槿,都是我拖累你了。”
“說什麼拖累不拖累,我們可是義結金蘭的姐妹。”木槿佯怒,替她掖好被角,笑眯眯地說道,“我有辦法賺到銀子,你就安安心心地養病。”
“什麼辦法?”
“隔壁鎮上不是來了個馬戲團麼?他們有個小姑娘昨兒生病了,不能再上臺表演,馬戲團的老闆急得不得了,四處貼榜聘請人,工錢十分豐厚,別說看病,便是去京城的路費也不用愁了。我已經同馬戲團的老闆談妥了,這三日我都在馬戲團裡吃住,你照顧好自己。”
“馬戲團的老闆讓你表演什麼?危險麼?”
木槿故作輕鬆地說道:“不危險。馬戲團裡那些玩藝都是嚇唬人的。”
……
三日後,木槿一瘸一拐地回到客棧,開心地大叫:“姐姐,我回來了。”
掌櫃將兩個破包袱扔給她,冷冰冰地說道:“她已經死了。真是晦氣。”
如晴天霹靂,木槿愣在了原地,半晌,方大哭:“你騙人。我走的時候,姐姐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說死就死了。”
掌櫃大怒:“你以為我願意啊,她死在我客棧裡,這叫我以後怎麼做生意,早知道就不該一時心軟收留你們。”
木槿抱著包袱哭得稀里嘩啦。
掌櫃惡聲惡氣地道:“加上以前賒的帳,總共欠一兩二錢銀子。”
木槿從懷裡掏出銀子,一分不少地付給他,抽噎地問道:“你們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