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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嫿溫言道:“你剛剛落水,衣服溼漉漉的,小心感染風寒,快進去換身乾淨的衣裙。”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蘇選侍恍若未聞,臉上淚痕交錯,撕心裂肺地哭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張嫿皺了皺眉,吩咐左右:“快扶蘇選侍進去,替她收拾一下,換身乾淨的衣裙。”宮女們唯唯諾諾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蘇選侍走進內室。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功夫,秦太醫帶著兩名醫女滿頭大汗地趕到。張嫿見到他微微一愣,說道:“秦太醫,蘇選侍在裡面,流了很多血,胎兒恐怕。。。。你快進去看看。”秦太醫點點頭,和兩名醫女徑直走進內室。
“我的孩子。。”裡面不斷地傳來淒厲的尖叫聲。
張嫿手指輕叩著案几,向綠翹壓低聲音問道:“可有查過到底怎麼回事?蘇選侍為何會落水?”
綠翹低聲稟道:“奴婢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說事發之時只有杜選侍和蘇選侍在一起,聽到呼救趕過去時蘇選侍已掉入水中,沒有人看到事發經過,究竟怎麼回事只有她兩人最清楚。”
張嫿瞥了一眼角落裡早已嚇得三魂去了七魄的杜芊羽,唇角微微翹起,蘇媚,謝謝你替本宮除去一個大仇人!!!
外面忽響起太監的通報聲:“太—後—駕—到—”
張嫿愣了愣,太后竟然這麼快便得到訊息趕過來,心中越發肯定這是蘇選侍設下的局。若不是她裝病,也許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人就是她!
畫舫內瀰漫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太后扶著石竹的手匆匆進來,臉色微白,焦急地問道:“蘇選侍呢?聽說她落水了?現在情況如何?”
張嫿斟酌著答道:“秦太醫剛到,正在裡面救治。”
太后擔憂地望著向內室,聲音隱含怒意:“好端端地為何會落水?你這個太子妃是怎麼當的?她懷的可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秦太醫告訴哀家那是個男孩。你怎會如此不當心,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
張嫿忙跪下告罪道:“皇祖母息怒,是孫媳沒有照顧好蘇選侍,孫媳知罪。”
“太后息怒。”綠翹亦跟著跪下,輕聲辯解道:“今日是蘇選侍的芳辰,她提議來太液池遊玩,太子妃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適,本不想過來,可又放心不下蘇選侍,怕她出什麼意外,所以強打著精神陪著她,方才蘇選侍又提議將鯉魚放生替未出世的孩子祈福,太子妃覺得這是件功德,便欣然准許,不料剛想出去放生,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兒就暈倒。奴婢便將她扶進內室休息,可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大亂,蘇選侍不知為何掉入水中了。”
張嫿滿臉愧疚,小聲地啜泣地道:“都怪孫媳身子不爭氣,沒能看顧好蘇選侍!都是孫媳的錯。”
太后親自扶起她,略有些責怪地道:“真是個傻孩子。自個兒身子不適還陪著她瞎折騰。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張嫿低垂著頭道:“蘇選侍懷著殿下的孩子,孫媳照顧她是應該的。”她以袖掩面輕輕地抽泣道,“孫媳一時疏忽,便出了這樣的事情。孫媳可沒臉再見殿下了。”
太后重重地哼了一聲,恨聲道:“懷著身孕還不肯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若胎兒真的無法保住,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又見她嚇得小臉慘白,便溫言安慰道,“太子是個極明白事理的人,絕不會胡亂錯怪你。一切有皇祖母,別怕。”
張嫿雙眼紅腫,臉上佈滿淚痕,似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多謝皇祖母。”
小宮女們端著一盆盆血水從內室裡出來,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太后見狀臉色大變,走到寶座前坐下,長嘆了一口氣:“哀家原以為過不了多久便可以抱重孫,看來又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石竹安安慰道:“說不定小皇孫福大命大,逃過一劫呢。”
太后輕拔著手中的伽楠木佛珠,嘆道:“但願佛祖保佑。”
過了半晌,秦太醫神色憔悴地從內室出來,躬身稟道:“啟稟太后,微臣竭盡全力只保住了蘇選侍的性命,她腹中的胎兒回天乏術,已經滑掉了。”
太后心中一痛,閉了閉眼,痛惜道:“這可是個男孩!居然就這樣沒了!”
秦太醫誠惶誠恐地道:“微臣醫術低微,沒法保住小太孫,請太后恕罪。”
珠簾響動,蘇選侍忽披頭散髮地從內室裡奔出來,臉色慘白,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銳利如劍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忽定格在杜芊羽身上,瘋狂地撲上去撕打,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