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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象中的巨痛,身體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高斐有些好笑地望著懷中的女子,適才她被人推下鏡湖,甚至差點遭人弓雖。暴,卻始終鎮定從容,即使身處劣勢也不放棄任何一絲生機,原以為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卻沒想到一條毛毛蟲就讓她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倒栽蔥從樹上掉下來。
張嫿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白晳的雙頰驀地浮起淡淡的紅暈,急急地跳下地,正想開口說幾句話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卻見他快速地脫下外袍,不禁大驚失色:“你……你想做什麼?”
☆、005 鴻門宴(5)
秋香色竹葉暗紋長袍溫暖地搭在肩頭。
“小心著涼。”高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清澈如鏡的湖面上,嘴角噙著一抹溫暖的微笑。
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來,斑駁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俊朗的臉龐多了幾分溫暖,明亮。
張嫿又羞又窘,初夏季節,天氣悶熱,身上穿著輕薄的紗裙,適才落入湖中,溼漉漉的衣裙此時正緊緊地貼著肌膚,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他好心解下外袍替她解圍,她卻誤以為……
張嫿臉紅得似欲滴出血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拉了拉長袍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聲若蚊訥:“多謝。”
“你這副模樣出去恐怕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高斐沉吟了一會,轉身走在前面,“跟我走!我記得前面有一個小屋,專門用來放花鋤之類的雜物,平時很少有人來。”
張嫿答應一聲,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在這裡等我。我去找一套衣裙。”進屋後,高斐溫言說道,又似怕她擔心,補了一句,“不要害怕,我馬上便回來。”
最初的窘迫與羞澀褪去後,張嫿恢復了平時的恬淡從容,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麻煩高公子了。”
高斐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眼睛瞪得很大:“你認識我?”
“公子乃天下俊彥之翹楚,京城中誰人不聞公子大名。”張嫿見他並無殺意,心下大定,大而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指了指他腰間的和田青玉腰牌,上面雕刻著‘指揮同知’四字,“公子儀表堂堂,氣質卓然,且身居指揮同知一職,除了名動天下的高斐高大人,試問還有誰?”
高斐挑眉笑道:“想不到我的名聲居然這般大。”
張嫿笑眯眯地繼續吹捧:“據說西晉潘岳妙有姿容,每行,老嫗以果擲之滿車。公子若在承天門前走一趟,必定萬人空巷,鮮花滿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尊大佛她可得罪不起,如今身家性命都捏在人家手裡,自然揀好聽的來說。
高斐聞言果然大笑,璀璨的笑容如夏日驕陽,不置可否地說道:“巧言令色。”語氣卻出奇地溫和,彷彿是在說一個調皮的小孩。
張嫿對著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沉下心來梳理一下今日所發生的事情。
一向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嫡母楊氏竟然一反常態帶她參加孫府的宴席,原來是安排了這麼一場好戲。
風箏“湊巧”落在人跡罕至的假山附近,楊彩蝶藉機撕破她的衣袖,又指使男子弓雖。暴她,目的便是讓那些世家夫人小姐親眼看到她與一名低三下四的管事摟摟抱抱,且衣衫不整,讓她名譽掃地,即便苟延殘喘地活著,世人的唾沫星子也足可以淹死她。
一環扣一環,請君入甕。夠高明,夠狠毒的陰謀。
高斐很快便回來,手裡拿著一件白色綾衣,藕荷色半臂褙子,月白色挑線裙,還細心地順了一塊乾淨的白棉布。
“我在外面等你。”放下衣物,高斐轉身走了出去,並輕輕地關上門。
張嫿打散發髻,拿白棉布仔細地擦乾,重新挽了雙螺髻,換上衣裙,走到門外,向高斐福了福身:“今日之事,多虧公子相助,小女子銘記於心。時辰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說罷匆匆離去。
高斐目送著她遠去的身影,嘴角揚起一個愉樂的弧度。
回到水榭,宴席並未散去。一名臉蛋圓圓的小丫鬟一直滿臉焦急地望著入口處,見到她後鬆了一口氣,快步上前,壓低聲音問道:“小姐,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彷彿聽說有人落水了?”
“回府再說。”張嫿扶著她的手,坐回席中,又悄聲叮囑,“小環,想辦法幫我打聽一件事情。”說罷將嘴湊到她耳畔密語了一番。
小環慎重地點點頭,趁人不注意悄悄退下去。
“張嫿,你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