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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忽地有了些溼意,多少年前,曾有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夜夜挑燈等他到來。
再回首,景物依舊,人面全非。
張嫿看見張巒進來,遂放下書本,起身規規距距地行禮:“父親。”
張巒輕輕地唔了一聲,定定地看著她,心裡嘆了一口氣,其實張嫿長得與梅姨娘並不相像,梅姨娘的美是嬌媚而柔弱的,就像養在暖房裡的蘭花,需要精心呵護;而張嫿就像一朵清麗明媚的薔薇花,有點陽光便可以燦爛地綻放。
張嫿斟了一杯茶遞給他,恭敬地道:“父親,請喝茶。”
張巒接過青花瓷茶盞,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蓋,似在思考著如何措辭。
張嫿一向不待見他,巴不得他早點說完早點離去,遂笑盈盈地問道:“父親這麼晚來找女兒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張巒似愣了愣,啜了一口茶,說道:“嫿兒,賴媽媽這件事,你母親也是受了矇蔽,並不知情。她心中愧疚,哭了好幾日,病倒在床上。你就別再怨怪她了。”
楊氏的眼淚你也能相信?是不是非要等我被楊氏毒死或害死,你才肯相信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張嫿暗自腹誹,臉上不動聲色,乖巧地道:“父親教訓得是。女兒不敢怨怪母親。”
☆、021選秀(2)
張巒欣慰地點了點頭,感喟道:“明日你便要入宮參選,宮中規距多,人與人之間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你一切要小心。”
楊氏的陰謀詭計還少麼?張嫿繼續腹誹,不知道他還要嘮叨多久,故意打了個哈欠,說道,“父親放心,女兒會保重自已。”
張巒卻恍若未見,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她:“這裡有五百兩銀子,你仔細藏好,拿去打賞宮女內監,他們自然不敢怠慢你。”
張嫿愣了一下,緩緩接過銀票,垂首道:“謝謝父親。”
張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皇宮是天下最黑暗的地方,你若不想留在宮中,記住收斂鋒芒,落選後我自會做主為你擇一門好親事。”
“父親的話,女兒會牢記在心中。”張嫿點點頭,語氣不覺多了幾分真誠。
張巒沉默了一會,眉頭緊鎖,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時辰不早了,你趕緊睡下吧。”走到門口,忽又頓住,轉過身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問道,“你娘……臨走前有沒有提到過我?”
張嫿堅定地搖搖頭,泫然欲泣地道:“娘只說了一句不後悔就嚥氣了,可究竟不後悔什麼,女兒就不清楚了。”
張巒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殆盡,眼中沁出幾點晶瑩的淚珠,轉身踉踉蹌蹌地離開。
微蒙的燭光下,張嫿嘴角彎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她生平最痛恨懦弱自私又不負責任的男人,既要了一個女人,又任她受正室的欺凌無動於衷,甚至眼睜睜看著她含冤被逐出府。
這樣一個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女人的愛。所以她編造了子虛烏有的遺言,她要他的餘生都活在悔恨痛苦之中,為那個可憐的女人出一口惡氣。
窗外,月華如練,星辰璀璨。茜紗窗上影影綽綽地映著幾竿修竹。
張嫿靜靜地躺在床上,手中的夜明珠流轉著晶瑩柔和的光芒,唇角微微上翹。
這次入宮若能心願得償,到時便賣了這顆珠子,下半輩子也可衣食無憂了。
腦中閃過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不知他可曾平安脫險?
次日卯初,張嫿起床洗漱了一番,小環想替她梳一個漂亮的蝴蝶篆兒,張嫿卻道:“不用那麼麻煩,就梳雙螺髻。”
小環只好作罷,梳完髮髻,挑了一件櫻桃色百蝶穿花灑金褙子,喜滋滋地道:“小姐穿上這件衣裳,必定豔壓群芳。”
張嫿微笑著搖搖頭,挑了一件半成新杏黃色妝花褙子換上,下面系緗色馬面裙,又拿起一支玉蘭花銀釵簪在髮髻上。
小環目瞪口呆:“小姐,今日是入宮選秀的大日子,您穿得這麼……樸素,豈不是要被人比下去了。”
其實她想說的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您穿得這麼寒酸大搖大擺地入宮參選,合適麼?
張嫿笑了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懂得收斂鋒芒,才能笑到最後。”
小環似懂非懂,小姐一向機智過人,冰雪聰明,說的話一定有道理,遂點頭附和:“小姐說得對。”
收拾妥當後,張嫿去朝暉院請安,楊氏稱病在床,避而不見,張巒叮囑了幾句,便讓她退下。回屋後,用過早飯,馬車已候在門口,張嫿步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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