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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媛哪有心思品什麼茶,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大急,苦口婆心地道:“太子妃,蘇選侍這麼晚來請安,理虧在先,此時正是您立威的好時候,您可千萬別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妹妹何必生那大的氣,不過是晚來片刻,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蘇選侍可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動她不得。來來來,妹妹快喝些茶潤潤喉嚨。”張嫿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又向小宮女說道,“快傳蘇選侍進殿。”小宮女答應著退了出去。
衛媛心下無比地鬱悶,皇帝怎麼就選了這麼個懦弱怕事的人當太子妃呢?哎,還想看場好戲呢,又落空了!
鵝黃繡團花軟簾掀起,一名女子蓮步珊珊地進來,來者著水紅色縷金百蝶穿花襖裙,桃腮杏面,眉如翠羽,膚白勝雪,額間貼著一朵金色花鈿,眼波流轉,嫵媚風流,梳著靈蛇髻,滿頭珠翠,更令人覺得明豔不可方物。
蘇選侍福了福身,聲若鶯啼:“嬪妾參見太子妃,太子妃千歲吉祥。”
殿內眾人臉色微變,身為太子的侍妾初次謹見太子妃是需要行三跪九叩禮,而蘇選侍居然只是福了福身子,顯然沒把張嫿放在眼裡。
蘇選侍似乎沒有注意到眾人驚異的目光,微抬著頭,媚眼如絲,含笑望著寶座上的張嫿。
張嫿彷彿渾然不知自己的威嚴被人踐踏,沒心沒肺地說道:“快起來!來嚐嚐皇上賞的“蒙頂甘露”。”
衛媛大感失望,這都被人爬到頭上撒野了,還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這個太子妃也當得太窩囊了吧?
蘇選侍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低垂著頭,聲音似無比地惶恐:“太子妃恕罪。昨夜是您和殿下的洞房花燭之夜,嬪妾苦苦哀求殿下回去陪您,奈何殿下心意堅決,無論嬪妾如何勸說,殿下執意要留在嬪妾屋中。”
張嫿呷了一口茶,笑吟吟地說道:“你把殿下服侍得妥妥當當,本宮賞你都來不及,又怎會怪罪於你。”又向小環說道,“我記得貴妃娘娘賞了本宮一件五彩刻絲雲肩,你去取來,賞給蘇選侍。”小環驚得目瞪口呆,可又不能當眾違抗她的命令,只好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蘇選侍愣怔片刻,嘴角噙著一抹驕矜的笑意,低頭道:“謝太子妃賞賜!”
張嫿溫言道:“妹妹還站著做甚麼,快坐下。”蘇選侍謝恩後,走過去在她左下首的位置坐下。
衛媛已徹底地對張嫿絕望了,真是個不中用的,堂堂的太子妃居然拼了命地去討好一個低三下四的姬妾。真是丟臉!
殿內伺候的宮人們亦有些鄙夷地偷看著張嫿,心內俱是鬱悶,哎,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窩囊沒出息的主子呢?
過了片刻,小環雙手捧著一朱漆描金托盤進殿,臭著一張臉,似乎全天下都欠了她五百貫錢,不情不願地走到蘇選侍面前,揭開托盤上的大紅綢緞,眾人只覺眼前一陣光芒璀璨耀目,忙閉了閉眼,再次睜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卻見托盤上靜靜地躺著一件五彩刻絲雲肩,薔薇色錦緞金繡大朵大朵豔麗的芙蓉花,花瓣及花蕊上皆點綴著渾圓剔透的珍珠與碧璽,光芒耀目,絢麗如天際晚霞。
蘇選侍定定地望著五彩刻絲雲肩,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太子妃,您真的將它賞給嬪妾?”
張嫿頷首,又道:“妹妹國色天香,這件雲肩也只有妹妹才能襯得起來,若穿在本宮身上,那便是“醜人多作怪”了。”
“哪裡哪裡。太子妃您太謙虛了。”蘇選侍嘴裡雖客氣地說道,臉上卻是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
殿內的宮女內監們心底無不連連哀嘆,太子妃啊太子妃,到底您是妾還是蘇選侍是妻?哎,您這麼膿包,奴才們也抬不起頭來做人啊!!
又聊了一會兒,蘇選侍等人紛紛告退離去。
小環氣鼓鼓地道:“小姐,您為何這麼巴結蘇選侍?奴婢覺得衛淑女說得有道理,剛才就應該好好教訓教訓蘇選侍,讓她知道什麼是尊卑。”
碧桃亦附和道:“奴婢也這麼覺得。蘇選侍平日仗著太子的寵愛,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今日第一次覲見您,居然不行三跪九叩之禮,這分明是給您下馬威!當著這麼多宮女太監的面,您連這般奇恥大辱都忍下來,他們暗地裡一定會笑話您的。”
金蓮與綠翹依舊垂手侍立,靜默不語。
張嫿淡淡一笑,望向綠翹:“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窩囊?”
“奴婢不敢。”綠翹忙惶恐地答道,猶豫了一會兒,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