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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兒低低地說了一句。
朱祐樘又道:“憐兒,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絕不能讓你出事!”
張嫿暗想,他這般緊張,這個憐兒一定是他心愛的女子吧?
憐兒的聲音雖輕柔卻堅定:“……放心……謹慎……懷疑……有事……”
張嫿聽得一頭霧水,難不成這個憐兒想為了朱祐樘去刺殺老妖婦??
朱祐樘態度堅決,低聲勸說,聲音有些模糊,聽不清楚。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憐兒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朱祐樘一直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於濃濃的夜色裡,方轉身離開。
張嫿又等了片刻,方從樹後轉出,向著朱祐樘離去的方向而行,繞過數個庭院,穿過一條幽靜的鵝卵石小徑,看到遠處香雪院的重重飛簷,不由精神一振,腳步輕快地向前行去。
幾名宮女忽扶著杜芊羽迎面而來。杜芊羽忙掙扎著行禮:“嬪妾給太子妃請安。”宮女們亦紛紛跪下行禮。
張嫿親自扶她起來,見她神色頗為痛楚,不由問道:“淑女,可是身子不適?”
杜芊羽搖搖頭,道:“謝太子妃關心。嬪妾適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到腳踝,沒什麼大礙。”
杜芊羽身邊的大宮女半夏卻道:“太子妃,不是淑女不小心,而是有人眼紅淑女舞跳得比她好,使計讓淑女從臺階上摔下來。”
杜芊羽輕聲喝道:“休得胡說。”
張嫿心下恍然,這幾日她雖然沒有出門,卻也聽說杜芊羽在宴席上跳了一支舞,贏得了無數的讚賞。一山不能藏二虎。蘇選侍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她的舞姿,她豈能容許有人舞跳得勝過她?更何況這個人亦是朱祐樘身邊的人。
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圍場的事才過去幾天,她又出手了。
“你先回屋歇息,本宮立即傳太醫過去。”張嫿溫言說道。
“謝太子妃。”杜芊羽行禮告退,宮女們攙扶著她離去。
張嫿回到香雪院,卻見綠翹立在臺階上滿臉焦急,見到她便似得了鳳凰般迎上前,說道:“太子妃總算回來了。”
張嫿笑了笑,道:“我這麼大的人,你還怕我走丟了不成?”
綠翹垂首道:“太子妃身邊沒有人跟著伺候,奴婢豈能不擔心。”
張嫿淡淡地吩咐:“杜淑女的腳扭傷了,你找個太醫過去看看。”說罷徑直走向寢殿。
綠翹立即著人去請太醫。
張嫿歪在貴妃榻上,想了想,將小環叫進來,說道:“你找人打探一下蘇選侍,她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
小環點點頭。張嫿揮手命她退下,靜靜地望著燭火,心下琢磨,明兒再去圍場轉一圈,勘察勘察地形,後日準備逃跑吧。
正想得出神,朱祐樘掀簾進來,將手裡的描金食屜放在桌上,含笑問道:“想什麼呢?”
張嫿起身行禮請安,說道:“杜淑女扭傷了腳,殿下您過去看看她吧。”心下卻暗自腹誹,您還是去抱著別人,想著您的憐兒吧。
朱祐樘身子僵了一下,片刻微笑道:“我會命德全送些藥物過去。”
張嫿繼續勸道:“臣妾瞧淑女摔得挺嚴重的,殿下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語氣憂心忡忡,一副對妾侍關懷有加的賢妻模樣。
朱祐樘盯著她,唇角依然含著一抹溫雅的微笑,眼神卻慢慢冷了下來,半晌,站起身,徑直向外行去,走到門邊身形頓止,回首柔聲喊道:“嫿嫿。”
“呃?”
“早些歇息,看書別看得太晚。”
張嫿笑盈盈地道:“臣妾知道。”
朱祐樘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張嫿喚綠翹進來,指著桌上的描金食屜:“拿出去與小環她們分著吃了。”
綠翹謝恩後端著描金食屜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張嫿取過旁邊的地誌翻看,直到把南海子每個位置都記得滾瓜爛熟,方放下書卷,起身去淨房,洗漱後上床歇息。
雖然在行宮,每日仍有很多政事需要處理,因此皇帝保留了早朝的制度,每日寅時至辰時,皇帝在萬壑松風殿與文武大臣處理國事,朱祐樘身為太子,自然朝夕隨侍在側,參與國事。
次日,用過早膳,張嫿便騎著馬去圍場,實地勘察了一下各處地形,將近晌午方策馬往回走,剛奔出叢林,卻見兩騎馬迎面急馳而來,棕色的汗血寶馬上那人一身大紅平金鳳戲牡丹戎裝,英姿颯爽,濃妝豔抹的臉龐上透著一股唯我獨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