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沒頭沒腦地道:“我可走了… ;…但是,你不瞧我最後一眼麼?”
床帳裡一片寂然,她揪著眉頭,少頃表情才變得訕訕的。幫泊熹掖了掖被角,孰料掖到一半他回過頭看她,和齡趕忙兒撒開手不碰到他的被子,眼神卻飄忽不定。
泊熹瞧了和齡許久,他黑瞳微斂,在她慌亂的目光下抬手伸向她。修長微涼的食指在她眉骨處緩緩遊移過去,從眉頭至眉梢。
“和齡。”
“嗯…?”她甕聲甕氣地回應。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望著她,“知道麼,我一直覺得你像一個人。”
第17章 歲枯榮
和齡不曉得泊熹是什麼打算,認識這麼些日子了從未聽他提起她長得像誰的,再者說,怎麼就不能是別人長得像她呢?
她心裡是好奇的,卻不願意讓他覺得她好奇,“大人這是什麼話,我這麼張臉模樣是孃親給的,絕無僅有,獨此一家。您吶也別賣關子,橫豎我是不好奇的。”
他“噢”一聲,輕聲道:“不好奇算了。”復躺下,面朝上旁若無人閉起了眼睛。
和齡就沒見過這麼說話說一半的,她氣呼呼看著他,卻拿他沒法子。
過了一會兒,泊熹聽見和齡關門出去的聲音,他緩緩睜眼,眼睫在微弱的燈影裡抖了抖,漸漸坐起身來。
泊熹並不會平白說出那樣的話,他確實瞧著和齡面熟,打第一面兒起心裡邊朦朧就有了疑惑。
可是和齡生長在大漠裡,她同中原原本應當沒什麼干係才是。他會起疑心,主要還是和齡剛兒提及她來中原是為尋哥哥一事,既然是尋親來的,也就表示她不是沙斗子那一片兒土生土長的。
這是意外發現,泊熹從沒有想過調查和齡的身世,她救他一命,涼薄如他卻知道感恩圖報的道理,他自問待她是不錯的。
窗外響起嗚嗚的風聲,拍打著未關緊的窗扇,“啪嗒啪嗒”的聲響不期而至。沒多時天上那層浮雲不見了,月亮也沒了蹤影,此起彼伏的雨點子打北邊兒往南邊澆下,淅淅瀝瀝拍打著屋簷。
這時節清明將至,半下午的時候瞧著就是要下雨的意思。
泊熹起身至窗前;正要關上窗戶,不意卻見到院子當中八重櫻下的模糊身影。她正仰著脖兒望著一樹花枝,那枝頭掛著一串風鈴,風鈴隨風叮噹作響,她的裙裾亦微微飄蕩。
這雨並不大,像是一陣霧氣,泊熹只看了一會兒便闔上窗戶。他躺床上回想和齡那些細微的表情,眉宇間一片默然。
人的五官不能夠打謊,他因此才有個大膽的推測。
泊熹雖不曾有幸見過皇帝十幾年前的寵妃小樊氏,當今樊貴妃的臉模樣他卻清楚。要說小樊氏,這位是當今後宮四妃之下,樊貴妃的親生妹子,也是十幾年前聖眷正濃時於春日雨夜離奇薨逝,致使純乾帝罷朝近一月之久的傳奇人物。
還有更了不得的,樊貴妃育有一位小皇子並一位小帝姬,這是一對兒雙生子,打落生下來就是皇帝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養大的,中宮皇后蕭氏無所出,只好看著樊氏姊妹一日日坐大。
奇就奇在小樊氏死後沒多久,她那一對兒孩子卻從宮中離奇失蹤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皇宮大內如此莊嚴神聖的地兒竟還鬧鬼不成,皇帝氣得不行,當年命東廠查了整整一年,最終卻沒個頭緒。
偏偏湊了巧,那一年是萬鶴樓才被樊貴妃提拔上東廠督主這位置的時候。
樊氏姊妹傳言裡感情甚篤,可傳言麼,未必可信。
到頭來事情也沒個了局,當權者不愛鬼神之說,後宮中人便也不敢在明面兒上議論此事。皇帝心裡過不去這個檻兒,好好的愛妃連同如珍如寶的一對兒孩子相繼都沒了能不傷心麼,然而難過歸難過,當權者自有鐵血的一面,見東廠實在查不出所以然來便也認了,對外只宣稱小樊氏並皇子帝姬是染了怪病先後辭世的,鬼神之說便沉溺下去。
泊熹前前後後一聯想,腦中一條線旋即繃直,和齡偶爾露出的神態同樊貴妃神似,這其中豈不大有文章麼?
*
到了第二日,和齡破天荒睡了個懶覺,睡足意兒了才爬起來洗漱穿衣。她穿的是從衣櫃裡翻找出的,她才來指揮使府時穿的尋常衣料的襖裙,做工也極為一般。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了,和齡站在西廂門首回身望了望,須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泊熹是曉得她今兒要走的,可是他沒有留她的打算,想到這裡和齡臉上又堅定起來,她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