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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連帶著雅間兒裡的客人也探頭出來張望。
眾人卻只是瞧熱鬧,畢竟醉鬼見的多了,這一類事情看的也多,並沒有什麼可稀奇的。
和齡掀開青布碎花簾子,循著穆穆古麗的討饒聲朝那處看——只見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兩條腿木樁子一般,頭臉上喝得面紅耳赤,粗魯地拉拽著穆穆古麗向門外走,每走一步地板都好像搖晃一下,野蠻如斯,敦實如斯,瞬間重新整理了和齡對京師男人的初步印象。
就在穆穆古麗的哥哥從櫃檯後出來的時候,酒肆外突然安靜下來。分明酒肆裡的吵鬧已十分吸引人感官了,可外頭詭異的氛圍還是迅速地傳了進來。
酒肆裡也沒了聲音。
和齡聽見腳步聲紛沓而來,須臾間一群腰間跨刀,皂衣皂靴頭上戴著尖利同色官帽的人闖將進來。這群人明顯是訓練有素,自動分開一條道兒,一人便扶著腰間刀柄悠哉而出。
祁欽打量了大堂裡一眾人,眾人如芒刺在背,其中不乏朝堂上道貌岸然的官員,此時全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這祁欽原隸屬錦衣衛,後來萬鶴樓新上任東廠督主,便從錦衣衛裡挑選了一撥充進東廠,他便是打那時候起開始為萬鶴樓所重用。
身為東廠督主,手握批朱大權,萬鶴樓可謂一手遮天,又得今上寵妃樊貴妃寵信,是那位主子跟前的哈巴兒狗。大宦官有了庇護,手底下爪牙更是不可一世,連一二品的朝廷大員見了東廠的人也得和顏悅色。
祁欽身著飛魚服,眼角含著笑,瞧著是一派風度端凝的模樣,他踱著步子在大堂裡走了一圈,眼神一掃,手底下番子直接將才還拖著穆穆古麗的醉漢帶了下去,這麼一來是生是死就難說了。穆穆古麗不是頭一遭兒在京裡頭,她曉得其中利害,當即和哥哥兩個瑟縮著躲進了櫃檯後觀望。
和齡在青布簾子邊角大氣也不敢出,她們客棧裡也常有鬧事兒的,這種時刻聰明人即便看不清情況也該知道一動不如一靜,她看熱鬧就是了。
“都別拘著,當我不在也是一樣兒的。”那邊祁欽提起一隻甜白瓷尖嘴酒壺仰臉往嘴裡倒了一口,喉口嚥了咽。
他視線在酒客裡尋睃,唇邊卻帶著笑意,“我們東廠要抓的人,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也能尋的見。識相的,您自己個兒出來,督主大人不過是問幾句話,假使回答得好,我做主留您個全屍。和大人,您細尋思尋思,回頭倘或叫錦衣衛抓了您去… ;…嘖嘖,錦衣衛指揮使權泊熹權大人,那可是個出了名的冷血冷心,你落到他手裡,連根骨頭渣子也難剩下。您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雅間裡傳來椅子砸地的悶響,眾人的視線緊跟著凝過去,須臾一個留著長鬍子身穿灰色直裰的中年男人倉惶奔出來,此人眼下面如土色,兩腿篩糠似的狂抖,必是祁欽口中“和大人”無疑。
這位和大人是個小小文官,只因同前兒才倒臺的兵部尚書有牽搭才落得這個地步。東廠要羅織罪名,一概昔日與兵部尚書常來常往的哪個不被拖下水。純乾帝早看這老尚書不順眼了,底下人曉得根底,照著皇上的意思將兵部尚書黨羽連根兒拔了來討好總是沒錯處的。
祁欽正要示意底下人動手,立在他邊上的盼朝卻眼尖,他嘴角略沉,壓低聲音提醒道:“慢著,你瞧門首上誰來了?”
話音才落呢,泊熹已經帶人走了進來,他是煊煊赫赫的排場,後頭篤清領著一溜身著公服的錦衣衛,個個死氣沉沉筆直立著,站定後便沒再發出一點兒聲響。小小的酒肆裡站了這麼兩撥人,頗有唱對臺戲的意思,一時空前擁堵起來。
官場上,人後是仇敵,恨不得刀劍相向,人前卻要礙著面子客套。祁欽面色不虞,早知道權泊熹會來,沒想到這樣快!他擠出笑臉,訕笑道:“這不是權大人麼,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可真是不湊巧,您瞧這裡人擠人肩比肩的。”
泊熹像是沒聽到一般,他不愛搭理人是出了名的,冰山一樣叫人無可奈何卻恨得壓根兒癢癢。
祁欽嘴角的弧度快掛不住了,盼朝在身後拉扯他,兩廂視線對上了,祁欽從他眼神裡瞧出叫自己忍耐的意思,便咬牙輕哼出聲,只得暫且偃旗息鼓。
權泊熹近來蠻討樊貴妃喜歡,連他們督主都不給他臉子瞧,他自然也不能在明面兒上和錦衣衛為搶人撕破臉皮。
泊熹是記仇的人,那時祁欽在關外曾經差點兒把他害死。這筆賬不是忘記了,而是記在賬上。如今萬鶴樓還擋在他前頭,他要接近樊貴妃,要獲得皇上的信任,要完成父母臨死前的心願…這條路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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