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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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淨的面頰上濺上了血點子,兩廂映襯,溫潤的臉色益發皓白如月,紅色的血珠益發鮮豔惹眼,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嚇著了?”他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拍了拍,下巴微揚,篤定道:“一開始便不該出來尋我。你不尋我,也不會白受這一場驚嚇。”
他不懂她的心思。
和齡緩了口氣,調勻適才緊張的呼吸,她不全像泊熹說的嚇著了。
縱然驚嚇是有,可也不是頭一回觀戰,區別在於這一回她自己牽涉其中罷了。其實還是有收穫的,她唇角漾起個不易察覺的笑,卻怏怏地道:“那怎麼辦呢,橫豎驚嚇已經受了,你預備補償我麼?”
泊熹從她青澀的面容上移開視線,抬袖抹去臉上血漬,沉默了一時方道:“對不住,恐怕沒法兒補償。”
眼下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依著剛兒的情況,他身手雖不似從前靈便卻也儘夠了,回去一路上不會有問題。想到回京師,他歸心似箭,處心積慮謀劃這麼些年,結果在東廠大檔頭手上吃了虧。祁欽不足為懼,他從前不把他放在眼裡,日後更不會。乃至東廠督主萬鶴樓,也不過是他接近樊貴妃的墊腳石。
想到樊貴妃,泊熹的視線不覺又凝在面前人玉雪剔透的面容上。
他仔細地看,發現二者的確是有相似之處的。不是五官的相似,大約是神韻。神韻這東西委實難解釋。
樊貴妃是三十有五的年紀,保養得再得宜,衰老也從骨肉皮下一絲一毫滲出來,和齡不同,她是鮮活跳脫的,然而偶爾露出的表情卻叫人納罕。真是很有幾分相像。
和齡沒有被泊熹看得不好意思,說話聽音,她有些不好的預感,手指掩在袖子裡,躊躇著問:“泊熹,你傷好了,是不是要離開了?”
她的不捨顯而易見,他感到訝然,覷了她一眼,別開視線緘口不語。
“不能不走麼?”她追問他,腳尖往前一點站定到他身前。
這次泊熹倒是答得很快,他說:“不能。”話畢也不看她,心下略有些煩躁,踱著步子看向遠處一片飛沙滾滾的所在。
“真小氣!”和齡恨不能推他一把,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呢,一點兒結草銜環的意思都沒有,白眼兒狼,掃把星,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實在可惱。
不遠處幾隊人馬揚起黃沙漫天,方才還得眯著眼睛瞧,這會兒似乎一抬眼的功夫就到了近前。和齡還想說這些是不是又是來抓泊熹的人馬,想帶他到地窖裡藏起來,但是事實顯然並不是這樣。
這群人馬領頭的幾個皆是鮮衣怒馬的姿態,衣著光鮮,興許是才打驛站休息了過來的也未可知,否則沙漠裡蕩一圈試試,斷然不會這麼幹淨齊整的。
泊熹不禁回頭看和齡,她果然在那兒歪著脖子打量突然出現的於她而言的陌生人,面上含著點警惕。
他莞爾輕笑,兩邊唇角微微上挑,眼裡蘊了光芒似的。這煙沙朦朦裡的風華絕代落在她眼裡有說不出的況味,似乎有雙無形的手,把她的心溫柔地托住,整個人都為之一窒。
打棗紅大馬上下來個人,身條筆挺,飛魚服在他身上穿得嚴絲合縫,甫一下來就對著泊熹跪下,後頭的人也瞧清了是他們指揮使大人不錯,心中驚喜,呼啦啦跟著下馬跪倒一長串。
泊熹抬了抬手,錦衣衛們便都站起來。
領頭的叫篤清,上前道:“屬下前頭叫東廠的人絆住了手腳,這才姍姍來遲,昨兒收到訊息,曉得東廠這幫孫子來了沙斗子,千趕萬趕,不想還是差了一步!”
泊熹揮手製止他說下去,篤清會意,吹了個口哨,一頭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便從隊伍裡篤篤走出來,泊熹翻身躍上去,底下人有條不紊地遞幕籬遞巾櫛。他接過來在臉上揩了揩,隨手將巾櫛拋下,一手扣著幕籬戴在頭上,平靜無波的面容便隱匿在渺渺薄紗之後。
四野除了風聲靜得沒有一點聲響,和齡瞧明白過來,驀然發覺泊熹原來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她提著裙角小跑幾步,還沒到他視野範圍之內就被錦衣衛伸臂攔住了。
和齡仰著腦袋朝他的方向望望,這麼一瞧突然覺得他和她只比陌生人熟悉那麼一點兒。她也不曉得自己要說什麼,人家終究只是過客,從沒承諾過要留在這荒蠻之地陪她。既如此,她若同他道別,只會顯得格格不入吧。
馬上篤清轉首看那邊垂頭喪氣的半大姑娘,再看他們大人,眼睛轉了轉。
他們錦衣衛明面兒上從沒有找女人的道理,便是那些家裡給身在錦衣衛的兒子訂親的父母也都是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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