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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個溫婉的人,至少表面是。她笑著抬手道:“妹妹坐吧,都是自家姐妹,無須客氣。”
繼而坐畢,氣氛很快活絡開。
樊貴妃落座在左邊下首頭一個的位置,盈盈向蕭氏道:“皇后娘娘可知今早御花園那事?這被人擲在井裡的是臣妾宮裡的得力丫頭,無端端竟不知遭了誰的毒手…!臣妾懇請娘娘准許臣妾處理此事,屆時必然將兇手擒住親自交給娘娘處理,以正後宮風氣。”
皇后對這事沒意義,她本就覺得這樣的事情晦氣,壓根兒不想花費心思過問女屍一事。而此時正好樊貴妃願意接手,死的又是她自己宮裡的宮女。
皇后樂得如此,當即便同意了。
樊貴妃在心裡暗笑蕭氏蠢笨,她蕭氏倘若不是僥倖坐在皇后的寶座上,又僥倖生下了太子,竟以為能安穩活到現在麼?
“多謝娘娘。”她口頭致謝,整個人連站都沒站起來。
這樣不尊敬不是頭一回了,皇后雖說心裡不悅卻也習以為常,平日的不滿都堆積著,她只盼著哪一日能尋個機會一舉將樊氏拿下,如此才不辜負自己多年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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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純乾帝在宮人們的簇擁下往坤寧宮而來,泊熹身著飛魚服,長身玉立,帶領一班錦衣衛侍衛在一旁。
日頭燙得人心亂,他撫了撫腰胯間細長的刀,寒涼的視線鎖在前頭一路走一路同葫瓢兒說話的皇帝身上。
今兒是意料之外,泊熹本以為要等到和齡引起皇后的注意了,再由皇后主動將和齡安排在皇帝跟前,沒成想今兒純乾帝對這女人們的賞花起了興致,也不擺弄他擱在養心殿裡那一盤玲瓏棋局了,直剌剌冒著日頭就出來了。
和齡就在坤寧宮裡,不定今兒就會是純乾帝發現他女兒的日子——
泊熹抬手在額角微微一抹,指尖帶下微溼的汗液,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晶瑩如玉的暈澤。
他看了天上懸著的毒日頭,唇角緊緊抿起來。
他不知道和齡會不會有開竅的那一日,等她被認親認回來,到時候成了樊貴妃的眼中釘肉中刺,保不齊還要被皇后利用,身處那樣艱難的境地,會不會叫她把一切都怪罪在他的頭上?
她定要愈加怨恨他了。
恨也好… ;…她恨他,他莫非對她姬氏一族就不恨麼?他們最好日夜祈禱他沒有奪回江山那一日,否則,這姬姓皇族所有人,他必定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一個也逃不了!
事情的軌跡並沒有按照泊熹的想法發展,和齡在今日沒能和她皇父相認。
園子裡,樊貴妃瞧著這情形不對頭,她是最不希望和齡被皇上發現的人,於是叫錢嬤嬤尋藉口支使她去景仁宮將儀嘉帝姬尋來。
其實天氣這樣炎熱,誰願意動彈了,偏生和齡眼下只是個小小宮女,除了被人頤指氣使還是被人頤指氣使,整個兒一受苦受難奴才命。
她頂著日頭坤寧宮,邊走邊在心裡罵泊熹,她應該罵他的,要不是他她怎麼能落到這一步,她在宮外多逍遙自由,在這裡卻處處受限制。
走過某個轉口時,前方一片耀目的明黃色突然閃進眼裡,和齡唬了一跳,她再不濟還是曉得那必定是身著龍袍的皇帝的,趕忙兒讓到牆根處陰影裡就地跪倒,頭臉埋得低低的,遠遠看著只是小小的一團。
御駕經過的時候純乾帝連正眼也沒有掃過去,反倒是泊熹,他餘光裡瞥見那抹不起眼的人影,幾乎是下意識地停住了步子。
濃黑的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
泊熹身後的錦衣衛見指揮使大人忽然不動了也不敢停留,自行繞過他跟上御駕進行護衛。
和齡在心裡數著數,數到第九的時候眼前驀地出現一雙靴子,這靴上繡著精緻華美的祥雲紋,頂頭微微翹起。
——是個男人麼?
和齡心下奇怪,遲疑了下,徐徐地把腦袋仰起來。入目是泊熹堅毅的下巴,他眸光裡盛滿了沉甸甸的東西,這是她以往不曾看到過的。
“你怎麼在這兒?”和齡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問道。
她鬆下一口氣,轉頭朝遠處看,見御駕早已經拐了彎走遠,便撫撫心口鬆懈地道:“可把我緊張壞了,真龍天子就是會擺排場,不就是看漂亮女人們去麼,還帶上這許多人陪同,好像誰還敢同他搶人似的… ;…”
她是小聲嘀咕,泊熹卻聽得分明。他沒應她的話,略傾身向她伸出了手。
方才若是他執意讓皇帝注意到和齡,只怕現下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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