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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張臉……被光滑的托盤底映照得分明的面龐,卻是屬於一個叫做蕭瑤的十七歲少女。好似在一瞬間,她的年齡就被削減了一半,而她蘊藏在骨骼和肌肉內的每一分力量和殺機,都消泯在這一副比玻璃還憔悴的身體裡。唯有一團恍恍惚惚的記憶,在腦海裡發酵膨脹。
真是荒謬啊……
在作為秦衣的記憶裡,她這個一向對上古語言敬而遠之的人,卻奇異的記起非常遙遠的某年某日,某個掉書袋的討厭鬼講過的故事。
莊周夢蝶,抑或蝶化莊生?
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幻?
她環顧了一圈四周。
簡陋又老化的輸液瓶,不知道有沒有消毒乾淨的床單,刺鼻的劣質消毒水味道。
這場景讓她聯想起閒極無聊時看的某部泡沫劇,單蠢無知的平民女孩在戰場上撿回了一隻重傷失憶的聯盟上將,將他安置在自家附近沒有營業執照的小診所裡,悉心照顧,日久生情……
原本嘈點滿滿不知從何吐起的小白偶像劇劇情,變成眼前觸手可及的真實時,她的心裡,卻只剩下苦澀和迷惘。
她倒寧願被潑一頭的狗血,被一個單蠢的陌生美少年救起。即便落魄,她也還是那個一身桀驁的秦衣上校。
可是那場爆炸發生之地,是一個在荒蕪不過的礦星。就算真的有什麼人,那頭無比沉穩而隱匿的白眼狼,會疏忽到不曾確認她的死亡,讓她有機會被人救起麼?!難不成還讓她相信,這是自家白副官心血來潮的惡作劇,給她整了容縮了骨,連記憶都改掉,然後扔到一個偏僻陌生的地方,只為欣賞她慌張的神色,看她的好戲?
她怔在那裡,出神的看著透明的空氣,一直到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她。
一個小白楊那樣挺直又清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那少年身量未成,面容帶了一點兒稚嫩,然而精緻的眉眼,卻已經漸漸顯露出潑墨山水般的清逸。
他腦後烏黑的短髮,卻是極粗魯極滑稽的一刀斬斷,毫無修飾的痕跡與意圖,充滿後現代主義的破壞性。
可是她此時,來不及驚歎狗血的美少年,也來不及嗤笑那滑稽的髮型。
她聽到那少年的聲音,泠泠如冰泉,只是意外的撞在了河灘的碎石上:“姐?你醒了?”
她的心沉下去。
這不斷沒入靜脈的冰涼液體,觸感就像是一條綿軟的蛇,真是噁心得要命……
蕭瑤……蕭瑤……
她……原來真的是蕭瑤麼?而這喚她姐的美少年,便是她相依為命的親弟弟,蕭琅?
蕭琅的出現,好似引爆了那團原本模糊的記憶,無數的細枝末節瘋狂的傾入她的腦海。然而原本屬於秦衣的記憶,卻也頑固的死守著一角,不肯退讓。
蕭瑤的手指扶上了太陽穴,死死的按住那兒,似乎想減輕腦海中凌亂和疼痛。
“姐?!姐?姐你怎麼了?!”眼見著蕭瑤這副樣子,蕭琅連忙撲到了床邊,用微涼的手掌覆蓋上她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的呼喚著,“莫醫生?!莫醫生,你快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不過須臾,蕭瑤就已經接收了這些資訊。只是好一會兒,她才從大腦中的紛亂回過神來。
“小琅……?”蕭瑤抬起頭來,有些迷濛的看著身邊人的面孔。
“我在這兒……姐……”蕭琅連忙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姐,你怎麼樣了?”
然而那雙眼眸中的迷濛卻漸漸沉澱下來,凝成兩汪沉靜的寒潭,黝黑的、深邃的、仔仔細細的描繪著蕭琅的輪廓,看得蕭琅怪不自在的。
“姐,你到底怎麼了?”蕭琅皺了皺眉,咬了咬唇,“我去找莫醫生去。”
剛起身,身後就穿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一道白色的身影倚靠在了門邊。
“莫醫生……”蕭琅的聲音有些不滿,卻是壓抑著,“莫醫生,我姐姐……她到底是怎麼了?”
蕭瑤抬眼望去。
這個所謂的莫醫生,漫不經心的叼著半截香菸,懶懶散散的拖著一雙拖鞋,一身整潔的白大褂,愣是被穿出一種痞味來。
“死不了的。”莫醫生無骨的靠在門邊,非常不敬業的隨口說道,一副袖手旁邊,似乎病人和他全然無關的口氣。
“可是……我姐剛剛還頭疼的厲害……”蕭琅雖然也非常不喜這種態度,卻無奈自家姐姐還在病床上,只能指著這庸醫看看,“您還是看一下,有沒有什麼後遺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