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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放了他，明天這個時候我再告訴你命主星的下落。”我得確保夜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這裡，至少讓白月想要捉回他，也得費點時間。

“明天早上，不行，我就殺了他！”白月陰狠地咬著牙說。

我沒有選擇，只能答應。

就見白月將釘住夜雙掌的鐵釘拔了出來，夜一下子就摔在地上，正好滾進他自己的血水裡。我看著他光果著身子，掙扎著從血水裡爬起來，因為長時間的缺血，夜的雙臂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兩根無骨的**一樣垂在兩邊。爬起來時，他只能靠下巴將身體從地上撐起來。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夜。。。。。。他的狼狽是插在我心上的匕首，一刻不結束，撕心裂肺就永無盡頭。

“夜！你快走，快點離開這裡！”我聽見自己哭著咆哮。

夜終於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雙腿卻根本無法邁動步子。我又忘了！我竟然忘記了夜剛才腳上的傷，即使夜能跑到無雁林裡，可他這身體，又能走到哪去！

為什麼我總是搞不清狀況！

他是不是因為我的喊叫而在逞強著想要站起來！我到底在做什麼！我根本就是和白月一樣在折磨夜　！我怎麼可以這樣！

腦裡轟然間被引燃的愧疚和自責燒斷了我僅剩的理智。

正文　憶章七：血石棲無涯

卻聽到夜一貫清淺從容的聲音：“白月，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可以殺我，你確定要放了我？”

白月眯眼死盯著夜，手裡的骨質柺杖被她杵進了地裡。我急於維護夜，他真的不能再呆在這裡！既然白月並不想我死，那留下我總比留下夜要好的多。

“白月，他要是出了任何問題，別說剩下的命主星，我會讓你連現在的這半條命也一併丟了！”我不是威脅，而是真的這麼打算。白月她現在沒有那半顆命主星，至多比凡人力量大一些，可我也不是什麼弱質女流，只要我從這鐵籠裡出來，拼命起來，同歸於盡倒不是不可能。

白月看了看我，又回頭看著夜戲笑著說：“聽到了？還不走！這麼想死在我手下的話，你可以等她死了，再回來讓我殺呀！我不嫌麻煩的！”

夜沒有回答，見他艱難地挪動步子，向我走來。心裡那些積鬱已久的雨雲，頃刻爆發，淚水根本就不聽話，肆意出賣我的絕望。

夜的右腳根本已經無法使力，全靠左腳在蹦。不知夜到底在想什麼，望著我還能笑得那樣暖。我的心卻越來越脹痛，痛得我只想狠狠地捶在心上，好叫那脹痛快些散去。

我們之間只有幾丈遠，他卻走了很久，每一步都像石磨碾在我心上。重重的，悶悶的，不管放在心裡的是堅強還是理智，磨出來的只有溫熱的淚水。

“夜——”我想說，不要再走了，會痛的。可我說不出口，我知道最痛的人不是我，最痛的是我眼前這個笑得像夏花一樣燦爛的他。

夜聽到我在喚他的名字，笑得更甜，低頭深呼了幾口氣，才又抬起頭，步伐更加堅定地向我走來。

終於到了鐵籠前，夜想要伸手，我卻看見他的雙臂只能微微的抬起一點，就再垂下去。

根本不需要想，我整個人都像要擠出鐵籠，最大限度地伸出雙臂將我遍體鱗傷的夜，緊緊地，再緊緊地，更加緊緊地抱在懷裡。

他的肩很寬，結實的臂膀卻軟軟地沒了力量。他的胸膛很厚，本來誘人的肌肉卻血淋淋的被撕掉了塊肉。這是我的夜，這是掌控一切的魔，他不該這樣狼狽，不該受這樣的苦楚！因為我，是為了我才會落到這種地步。我要報答他？

不！我不會再說是為了報恩！

我仰頭望著天，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喊：“我白月夜發誓——生生世世，世世生生。。。。。。只愛這一人，只追隨這一人，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字還沒說出口，夜的手無法捂住我的嘴，只能一頭撞在我臉上，猝不及防地吻上來。那個死字被吞進了他的口中。。。。。。就讓我愛死了他，就讓我這樣，愛到死。

夜的吻從來不曾這樣霸道，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地震，而我只能順從著他的意志，做一個小小的笨笨的女人。

“等會不要管我！相信我！”夜的吻停下來，我迷茫地聽見他用低啞的嗓音說。

我還未及再問，夜就用頭撞向鐵籠，白月驚嚇間向這邊跑來，卻依然沒能阻止夜再次全力撞向囚禁著我的大鐵籠。

一陣眩暈，我向後倒去，崖底吹上來的寒風將我雪白的裙襬吹得鼓起來。

正文　憶章八：血石棲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