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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總不願意承認,看到爹爹沉迷書法也總說他的字寫得醜,即使這是他世界中唯一的消遣。即使,愚鈍的男人,居然有書寫的天賦異稟。
“爹爹,這兩年,你受苦了。”
穆槿寧輕輕張開雙臂,環抱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她默默閉上雙眼,淚水無聲瀰漫整個面頰。
這是她懂事之後,第一次抱爹爹。
這個擁抱,遲到了十多年了。
她的人生,錯了十七年,太子大婚大赦天下,她回來,也是天意。
上蒼給她一個機會,她要重新再來。
她要變成一個嶄新的穆槿寧。她要開始學會一個人守護,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寧兒,寧兒你剛才叫我爹爹了?叫我爹爹了是嗎?我沒有聽錯吧。”穆峰突然才回過神來,他雖然愚鈍,卻聽得清楚。他猝然推開穆槿寧,這才看清她白玉面容上的淚水漣漣,不禁慌了,雙手急忙抹去她的眼淚。
他向來最怕看到,女兒的淚,就算再難過,只要見到她眼裡委屈又憤怒的淚光,他就會避開穆槿寧。沒來由的,他再度束手無策,穆槿寧的眼淚熾熱的讓他手心微微發燙。“寧兒不要哭,寧兒乖,是爹爹惹你哭了嗎?爹爹不好,爹爹給你買梅乾——”
跟她相比,兩年多讓她成長曆練,而爹爹,更像是個孩童。
穆槿寧輕輕捉住他寬厚的手掌,他的手心依舊溫暖,更沒有任何繭子,她終於放心了,中叔用最後的錢財買通了遣散流放的頭領,總算沒讓養尊處優的爹爹在塞外受盡非人待遇。即便吃住簡約,總還是不需要服侍別人過活。
“買梅乾吃吧,爹爹。”她輕輕地笑,眼神迷茫又燦爛,依靠在穆峰的肩頭,這樣的撒嬌,是十多年來未曾有過。
她太在乎別人眼光,才會迷失了自己的心。
“好啊好啊,寧兒跟爹爹去市場……。”男人開懷笑著,他雖愚鈍,卻也有最初的喜怒哀樂。
她沒想過,這次的決定,居然會讓她不經意遇到那個人。
如果她可以預見的話,一定會乖乖躲在府邸。
如果不是爹爹跑的太快消失在人海,她焦急尋找,如今,她也不可能橫穿衚衕,被疾馳而過的那匹黑色駿馬,嚇壞了腿軟癱坐在原地。
駿馬的主人單手勒住韁繩,喝聲,阻止了馬蹄踩踏在她身上的結局。
她一手覆上心口,不知為何,居然一時間心痛如絞。她也曾經策馬疾馳在市場上,但如今她是庶人,更不能得罪京城達官貴族,給自己找麻煩。想著要跟對方致歉,她驀地抬起頭來,傍晚時分的陽光明明就很微弱,她卻在那一刻,看不清騎在馬背上,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
“王爺,出什麼事了?”
身後傳來馬蹄聲跟男人的問候聲,王爺兩個字,更讓穆槿寧心口緊縮。
突然,她恨不得遁地而走。
那是她回到京城,最不想見最不願見的那個人。
第3章補償
突然,她恨不得遁地而走。
那是她回到京城,最不想見最不願見的那個人。
“什麼人不長眼睛,橫衝直撞,耽誤了王爺的行程,還不快滾開!”侍從的責罵更加兇狠。
穆槿寧驀地捉起裙裾,急急忙忙低下頭去,也不顧自己腳踝處隱隱作痛,只能卑微地跑開。
在京城,貴族的馬踩死貧民,不是馬太快來勢洶洶,而是貧民不長眼睛擋路找死。
讓她滾開的時候,她該識相的滾開,否則,就要賴上一頓好打了。
“走!”
那個男人,約莫二十三四,一襲貴氣的寶藍色祥雲華服,銀冠束髮,身姿挺拔,手執黑色馬鞭,日光照在他的面容上,更顯得意氣風發。濃眉飛揚,星目凝神,他的唇稱不上豐厚,緊抿著的時候更覺得冷淡,稜角分明的面目,只有淡淡的疏離跟傲然。他的自負,不耐,在眼底,在微蹙的眉宇之間,呈現的淋漓盡致。
他只是吐出這一個字,彷彿眼角餘光都懶得瞥向狼狽逃離的那個藍衣身影,揮動手中馬鞭,繼續馳騁而去,藍色衣角飛揚,隨著馬蹄踩踏而飛出的塵土,都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只剩下馬蹄聲,彷彿還停留在她的耳畔。
在流放塞外的一開始,她也曾經想過會再見到他,但卻不曾想過是跟今日這樣的不期而遇。
他坐在馬背上,而她,跪坐在地面。
他已經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王爺,而她,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