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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堵上了所有的籌碼。
佑爵的眉頭不曾舒展開來,眉心之中的紅痣,更是糾結難平:“你說的倒是輕巧。”
“皇上,沅陵不是臣妾的孩子,是皇上的女兒啊——”她混亂盲目,唯一的念頭是保住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哪怕要她割捨獨自下地獄,她也沒有任何怨恨,只要……沅陵可以活下去,不知真相地活下去。千萬,不要跟她一樣,在殘酷的真相中沉淪,顛覆,滅亡。
見佑爵依舊默然不語地殘酷,甚至不曾轉身,他從來不是如此滿身寒意決絕的男人,但血統,居然還是將所謂的血緣至親,徹底抹殺。
絕望吞噬了丁柔。
她的眼底,落下滾燙眼淚,丁柔頓時癱軟在地,幽然低聲呢喃:“為何皇上連這麼一點愛,也不肯給沅陵,為何只是讓沅陵活著,也不肯!”
佑爵緩緩轉過身來,俯下俊長身子,眼神複雜難辨,他低聲詢問,格外認真。“丁柔,你要朕給沅陵一點愛,那麼你呢?你進宮五年,你給過朕哪怕只是一丁點愛嗎?”
丁柔無言以對。
她被佑爵的話重重一擊,無法辯解。
“責任。”佑爵毫不留情地指責:“身為丁家獨女,進宮為妃,侍奉天子,繁衍皇嗣,就是你知曉的所有責任?”
丁柔垂下長睫,她的嗓音聽來像是快要死去一般:“是,皇上。”
“你被告知的這些責任就是全部?沒有人告知你該用真心對待朕?”佑爵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她的誠實,更讓他心痛。
“臣妾不知如何如操控自己的心,但臣妾對皇上忠貞不渝,以臣妾這般的卑賤身份,只能做這件事而已,其他的……臣妾不能。”或許貴族跟魏人的血脈,甚至還不如一隻野獸,這般無奈的事實,卻又真實存在於北國,以丁家的分量也無法改變,所謂的傳聞越傳越會聲會影,最終父親唯有將她早日出嫁,才能避免被人指指點點。
她不愛他,卻可以一生不背叛他,這興許是個好訊息。
“臣妾不該活在世上,但沅陵是無辜的,她不能走臣妾的路,不能重蹈覆轍——”丁柔面色灰白頹然,彷彿是被大力抽走靈魂只剩下的一具空殼子,她清楚自己在佑爵的心裡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分量,天子皇嗣也有五六人,並不見得沅陵是最討天子喜歡的那個,如今想著,她越來越疲憊,越來越無力。
“你若不該活在世上,這世上又如何會有沅陵?”佑爵的長指,抬高丁柔低垂的面龐,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分神情,就像是沒有表情的面具。
丁柔怔住了。
留著沅陵,不過是提醒天子他曾經碰過體內流著魏人骯髒血液的女人,不過是提醒天子沅陵的體內也有那些無法徹底除卻的血脈,不過是提醒天子這也是一個不該留著的孽障而已。
他如何會留著沅陵?!
丁柔在宮裡,最多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女兒的身上,她費心裝扮孩子,沅陵時時刻刻都是乾淨可愛的瓷娃娃,她費心教導孩子,沅陵如今已經可以唱歌給天子聽,模樣可人,她費心培養孩子,沅陵一看到佑爵就會撒嬌纏人。
她做了這麼多事,不過是要天子在捨棄自己的時候,卻不忍心捨棄那個無辜的孩子罷了。
原來,到頭來,她不值得,沅陵也不值得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回去吧。”
佑爵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彷彿言語之中滿是不耐,他此刻如何會想要繼續看到她的臉?!怕是遠遠見著她,都會覺得噁心極了。
丁柔默不作聲地起身,身子像是沒了任何分量,她的腳步踉蹌,默默走出了殿堂。
回到玲瓏宮,她安靜地坐在圓桌旁,支開了身邊所有的婢女,該來的總要來,她從進宮前,就想過最壞的結果。
她用什麼來請求天子放自己的親人一條生路,用什麼來請求天子放自己的女兒一條生路?!
大難臨頭各自飛。
更別提天子跟自己,沒有任何的夫妻感情,跟沅陵也沒有太深的父女之情。
都是她犯下的錯。
在十六歲那年,知道了那樣的身世,她為何還想著苟活偷生?!她若是那年就偷偷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發生。
她眼波一閃,將眼淚嚥下肚,起身,朝著衣櫃走去,開啟櫃門,每一件美麗精緻的綢緞宮裝,卻都無法吸引她的視線。
彎下腰,她從衣櫃最底層的抽屜之中,取出一包紅紙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包,五年了,她帶著它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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