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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我不管你們之間的是非,我只想知道,莊醫生,病人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發生這樣的狀況?”
楊初一本就高大,此刻雖穿著病服,但眼神凌厲,往莊瑩跟前一站,也是巨大的壓力。
“病人由於受到刺激,癲癇抽搐,不小心咬破舌頭前部、右側舌體,出血不止,由於止血效果不理想,導致病人出現窒息的情形……”莊瑩解釋著。
楊初一打斷她:“什麼叫受到刺激?為什麼受到刺激?據我所知,她已經躺了三年了。”
“楊先生,我只是一名醫生,至於患者為何出現這種狀況,還需要家屬多加配合。如果病患是意識清楚的正常人,我們很容易瞭解她受刺激的原因,但是,我們都知道,她是一名植物人患者。”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36
一直愣在一旁的安子恩突然問道:“今天幾號?”
莊瑩愣了愣,旁邊的護士說了個日期,只一瞬間的愣神,兩個人對視,眼神中閃過一絲彼此都懂的意味。
安子恩深深的撥出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人是這樣神奇的生物嗎?沈姨,你還記得這一天?即便失去了意識,你也記得這一天?
七年前的今天,不光是沈姨你的痛,也是卡兒的,也是他的。
楊初一看著他們,手握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唯獨他雲裡霧裡弄不清。他本已讓李元弄來了她的資料,他只是想著,不用這種方式,他想親自去挖掘屬於她的神秘。
可是此刻,他比任何時候都後悔。如果他看了那些資料,如果,他沒有把資料扔進碎紙機,那麼,他現在不至於像個小丑般站在這裡,一無所知,無能為力。
他們都是她那個世界裡的人,他卻被拒之在外。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無助的傷痛裡不可自拔,而他卻無能為力。他以為是他給了她一個全新的環境,他能幫助她的母親。到頭來,他不過是在自說自話,當她的母親躺在那裡,當她無處依靠時,自己甚至不是她要的那個肩膀。
三個人杵在那裡各懷心思。
因為情況特殊,莊瑩說需要人留在醫院守夜,柯尼卡自是不用說,端坐在病床前,一動不動,頭髮都散落開來,臉色有些慘白。
一會兒的功夫,楊初一已經換下了病號服,李元在旁邊顯得很擔心:“老闆,呂醫生說您出來一會兒還得回去,要不我在這裡守著,有事再通知您?”
楊初一搖搖頭,一隻手捂著胃,眉頭擰著。也不知道輕聲吩咐了些什麼,李元的臉色有點怪異,接著便走了出去。
病房的氣氛有點壓抑,安子恩揹著手站在窗前。莊瑩坐在一邊,身上的白大褂敞開著,楊初一則坐在柯尼卡身後靜默著,整個房間裡只剩下心電儀滴滴的聲音。
幾乎到了凌晨,柯尼卡才趴在床邊睡著了。安子恩走過來想把她抱起來,楊初一卻搶先一步,眼神淡淡的睨向他。
旁邊有家屬陪床,楊初一將柯尼卡輕輕放到床上,夏季已經進入末尾,夜間有些涼氣。他給她拉好被單,又看了看她的睡顏,這才站起身,淡淡的看著安子恩,眼底星光閃爍。
像是有默契般,兩個人拉開門,一前一後出了病房。楊初一走在前面,大步邁出醫院,到了外面的長廊,高高低低的綠色植被,白色柔暖的地照燈。
楊初一隨意的在長廊的石階上坐下,雙手習慣性的伸入兜內,順手撈出煙盒,葉影婆娑的樹下燃起一抹藍色火點。
安子恩則坐到楊初一對面的石階上,忽明忽暗的紅色火光在他面前閃著。
“卡兒一個人不容易,這段時間,謝謝楊總的照顧。”
楊初一勾起唇角,彈掉手裡的菸蒂:“她是我的女人,應該的。倒不知安秘書現在是用什麼身份在這裡謝謝我呢?”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37
楊初一噙著笑,不避不讓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如果人與人之間是有磁場的,那麼他們兩個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註定了磁場相斥,不會是朋友。
安子恩,幸會。
楊初一,久仰。
他們都是擅於掩飾自己的那類人,一個微笑、禮貌,另一個假笑、紳士。
卡兒。這個男人叫她卡兒。
她踮起腳尖,臉放大在他眼前,整個人幾乎撲到他懷裡,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和無助:“卡兒,我是你的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