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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他,短短的幾句話在耳中嗡嗡作響。
安子恩溫和陽光,謙和有禮,安子恩優雅世故,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如此殘忍過。
她所有的自尊,她所有的驕傲,她多年的感情和執著,只一瞬間,只是輕輕飄飄的幾句話,通通被他成功瓦解了。
她潰不成軍。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哭,又或是在顫抖,哆嗦著手,高高揚起,潰不成軍的她狠狠地衝他甩了一個耳光。
這一記耳光她是下了力的,咬緊了牙關,她的手指碰觸他的臉頰時,清脆的一聲響。她的手麻麻的疼,眼睛熱熱的疼,心裡哆嗦著疼。
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是她不疼的。
這個她從小暗戀的陽光少年,從暗戀,到走到他身邊,再到結婚。她比柯尼卡少的只是他們年少的那段時光,甚至,她自認,她對他的感情,不會少於柯尼卡。
這個明明是與她同床共枕,卻伸手不可及的男人,現在,被她甩了一記耳光。她沒有覺得痛快,只是一陣悲哀。濃重的悲哀像是海浪般,層層的席捲而來,將她淹沒。
“不可理喻!”
他重重揉了揉唇角,嫌惡的盯著她,接著留給她一個背影,還有猛烈關上門的聲音。
“砰”。
關上的不僅是門,碎掉的還有她的心。
柯尼卡連日的陪在母親身邊,每每到夜晚,她便不敢閉上眼睛,她害怕自己睜開眼睛時,母親已經不在了。
這些年,母親是她所有的支柱,她想著,總有一天母親會醒來,她們要重新開始她們的新的生活。陡然有一天,醫生宣佈,這個支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離去,會消失,會去到另一個世界裡。
她不想聽什麼生死無常,聽天由命的鬼話。她只知道,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只有母親了,她自私也好,懦弱也罷,母親若是走了,她要怎麼辦?
這是她想都不敢去想的問題。
她收起所有的眼淚,平靜的給母親擦著身子,替母親揉捏著關節,甚至,她弄來一把小木梳,細細的替母親梳頭。
母親從前是一個多愛乾淨、漂亮的女人,現在看上去如此老邁憔悴,那滿頭的白髮,她輕輕的梳著,生怕弄疼了母親。儘管如此,看著那梳子上一撮一撮的髮絲,她仍是心驚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母親開始掉頭髮了……
一小撮,一小撮,白的刺目。
李元有幾次打電話給她,他說,柯小姐,老闆走之前吩咐了,我該對您寸步不離的,您現在這在哪兒,總是該透個風給我。您知道的,老闆很關心您,怕您有個什麼事,沒人幫忙照應著。
她耐心解釋著,她沒有去上班的事不要告訴初一,她有些私事要處理,會離開一陣子。她要是需要幫忙的時候,會聯絡他。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初一,不要讓他分心……
她不知道她這樣說,李元會聽幾分,但是,初一每次打電話給她的時候,語氣如常,沒有絲毫疑問。護工那裡,她也打過招呼,初一的人若是問起來,不要將實情告訴他們。
只是,每每到晚上,像往常一樣接到他的電話。他的嗓音低沉,聽上去有些疲乏,認真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工作累不累。
她點頭,看著病床上的母親,覺得喉嚨一陣發緊。
她澀著眼睛,問他,她說,初一,你在英國過的好嗎?
他說,不好。
他這樣說的時候,聲音裡有著隱隱的笑意,她想,她明白他的意思,因為沒有她,所以不好。
她也笑,問他,工作累不累?
他長長吁出一口氣,說,有一點。
兩個人沉默,她想問他,初一,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那裡的工作,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她想說,我快撐不下去了。
她想哭。
她想說,初一,我想你了,真的想了。
只是,所有的話仍是哽在了喉嚨裡,眼前一點一點的模糊。
初一像是哄著孩童般,輕聲說,早點休息,工作太多,咱就不做了。等我回去,一定要找筱米說道說道,你好歹以後是她嫂子,不帶這麼剝削的。
他絮絮叨叨的勁兒不下去,她笑,叮囑他,應酬的時候少喝些酒。真的推不開了,一定要吃些東西墊墊胃。
過了很久,她也記不清自己叮囑了些什麼事情,才聽到他的聲音,說不清的意味,只是一個字,好。
最後掛電話的時候,他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