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連我自己也沒意識到,又或者意識到了不肯承認的原因:我下意識地不願忽視安琪所說的話。
走到所謂的“老地方”時,我無語地發現齊駿竟然在興致勃勃地蹲在樹下研究螞蟻洞。看見我來了,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又掏了包煙出來,先自己叼上一根,再遞給我一根。
我擺了擺手示意拒絕,他樂了,一邊把煙放回兜裡一邊調侃說:“怎麼,看見我成你班主任了就慫了,不敢抽我的煙了?”
“我一般只在心煩時才抽菸,平時抽不起,抽別人的都不敢抽太多,怕上癮。”我歪了歪嘴角,不耐煩地向他解釋了一句。
“哈,小子,別自欺欺人了。你早就上癮了,不過是在心煩時才發作而已。”齊駿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煙,笑眯眯地看著我,那樣子活像狼外婆看見了小紅帽,“這是心理上的‘癮’,而不是生理上的‘癮’,很多時候,心理上的‘癮’比生理上的要更可怕呢!”
我打了個呵欠,靠在旁邊的樹上:“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找我什麼事?快說完了我好回家睡覺去。”
“我的天,你難道是睡神轉世嗎?我看你已經在課桌上睡了一個上午沒挪窩了,中午回去還要睡?昨晚做賊去啦?”看見我的表情逐漸變得厭煩,他抽了口煙,轉換了話題:“好了,不說這些廢話了。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聊聊你的死忠派小弟的事的——說真的,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會在班裡有這麼一個死忠的小弟呢!”
“死忠派小弟?”我疑惑地看著齊駿,他是想套我的話呢還是怎麼?
我暗暗揣測著他的用意:“我哪有什麼死忠派小弟?”
齊駿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似笑非笑地瞄了我一眼:“我說,你是真不知道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雖然進入社會後人們總要戴著幾副面具,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們這些花圃的幼苗們太早沾染上社會的烏煙瘴氣。”
“我才懶得跟你裝,又沒有錢收。”我直起身來盯著他,“你說不說啊,不說我走了。”
“得得得,別激動嘛真是的,”齊駿嘿嘿笑著搖了搖頭,裝著老成的腔調說:“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我說的不就是那個班裡的矮個子,你的同桌孫亮嘛。難不成你的死忠派小弟太多了,所以搞不清我說的是哪個?”
我無心搭理他的調侃,直奔主題:“孫亮?孫亮怎麼了?”
“還不是調位的事情,他一個高度近視眼,我本想著讓他坐到前排的位置來,可他死活就是不肯從你身邊調開。今天上午在辦公室裡我好話說盡,歹話——嘿嘿,歹話不敢說。反正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楞是軟硬不吃,瞪著一雙兔子似的紅眼睛望著我。那架勢,就像我要搶他老婆似的。說起來,你們不會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話說到一半,齊駿扭頭用揶揄的眼光看著我,見我沒什麼反應,又馬上一臉仗義地往下說:“最後我實在是被他逼得沒有辦法了,就決定將你們倆一塊兒往前調,說吧,看上班裡哪塊風水寶地了?只要你開口,你齊哥兒我保管讓你滿意,哪怕你說要坐到講臺上去,哥們兒我也馬上幫你把桌子椅子搬上去!”
我沉默了幾秒,從他兜裡摸出一根菸叼在嘴上,又劈手奪過他手中的打火機點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這小子!
察覺到我的心情有點沉重的意味,齊駿也收起了一貫的嬉笑表情,在旁邊默默地抽著煙看著我,眼神卻有點迷茫與追憶,似乎他自己也在思考著什麼。
“我想我沒必要換什麼位置,”半晌,我從縈繞的煙霧中抬起頭來,開口說道,“角落的位置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換去別的位置會影響我的睡眠質量的。至於孫亮,他是一定要調開的,你搞不定的話,他的思想工作由我來做。”
齊駿如同早上一般處理了菸屁股,笑著看了我兩眼,忽然一把攬住我的肩膀:“行,有你這句話就OK啦!走,哥帶你吃好吃的去!”
齊駿所謂的“好吃的”是指宜家小飯館的煲仔飯,挺實惠的,便宜量又足,不過味道上我倒是沒吃出來跟外邊別的煲仔飯有多大不同。
吃完飯,我走出飯館憑著記憶摸索著走回了家——沒辦法,那家飯館七拐八繞地落在了一處不知名的小巷裡,繞得我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市地頭蛇也差點給迷了路,真不知道齊駿是怎麼摸上門去的。
回到家,我習慣性地瞄了瞄地面,那幾雙拖鞋依然陷於無盡的糾結當中,要是鞋子會說話的話估計它們也會像網路上的大量無聊人士一樣吶喊:我這糾結的鞋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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