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王,無所不有,又可以無所不為,當然可以活得比任何人都瀟灑自在,肆意盡興。
除了每一次狂後後,酒意散盡,睜眼看著頭頂在黑暗中只餘隱隱悽清輪廓的天花板,萬籟俱靜中,會有那麼一絲宣洩後的空虛,一絲惘然。
這時候他會摸摸自己的胸口。
結實的肌肉下,是跳動的心臟,跳得很有力,可惜,有點冷,有點硬。
別人都以為二十多歲成為黑夜帝王,是多麼意氣風發,可惜別人從來沒有想過,二十多歲在黑白兩道掙出這樣的地位,更意味著這段不長的生命中,要比任何人都經歷得多。
經歷多,傷口多了,感覺就會遲鈍、麻木。
所以古策的瀟灑自在,肆意盡興,並沒有多瀟灑,無法太盡興,就像一個窮人,多年來常常咬破舌頭來抵抗痛苦的飢餓感,某一天中彩票發財了,買來各種昂貴美味的食物,但吃到嘴裡,傷過太多次的舌頭已經嘗不出酸甜苦辣。
嘗不出味道,美食就失去了意義;動不了心,床伴再美再多,也只能是一夜的霧水,愛來就來,愛散就散。
這就是古策的瀟灑床伴論。
有時候,太過瀟灑,其實是因為太不在乎,如果在乎,哪可能瀟灑?
他站得很高,有很多人愛他,他卻找不到一個人來愛。
對於這位高高在上,看似無所不能的策哥來說,這真是一種羞於出口,哭笑不得的悲哀。
古策就這樣瀟灑地床伴著,去年春天,瀟灑的新物件是以一位本市著名大學的校花,長相一流,不過古策更喜歡的是她的性格,不黏人,愛發呆。
很喜歡她偶爾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那個神態,讓他想起某個很遙遠的身影,想起一隻稚嫩雪白的,緊緊攥著小熊的小手。
古策為她拍下了一顆紅寶石,準備做一條項鍊送給她作為生日禮物,有朋友介紹了萊亞珠寶行的定製設計服務。
古策可是當地的大人物,當他帶著紅寶石來到萊亞珠寶行時,立即引起了珠寶行的重視,二話不說奉送上一張最高階的VIP卡,把古策恭恭敬敬地迎進一號貴賓室,聽說古策要為朋友定製一條紅寶石項鍊,萊亞珠寶行更是毫不猶豫出動了他們的首席設計師萬其玉。
萬其玉從那扇房門走進來時,古策還在想著下午的行程,和張恆他們開會時要聊聊酒吧最近的事,警廳副廳長新官上任,今晚約他出來吃個飯……
然後,杜雲軒尾隨著萬其玉,從那扇房門裡走了進來。
然後,古策忘記了自己剛才想的所有事。
即使是在籌劃著為女朋友準備生日禮物的珠寶行裡,但在前一刻,古策的內心還是冷靜而冷硬的,而當他看見那個身影不經意地跨進門時,一切就這樣無聲而震撼地塌陷。
小熊,那當然是小熊。
不需要問原因,不需要問姓名、來歷,這些年你在哪裡,反正那就是小熊。
古策曾經隔著白色的欄杆,說不清滋味地遙望過他,看著他宛如小王子那麼可愛而高貴,抱著媽媽的腿繞圈;在孤兒院的那個夜晚,古策曾經潛入房間,靜立在他的床前,偷走了他緊緊攥著的那隻小熊,然後說不清滋味地發現,他生病了,他住院了,他再也沒有回來……
小熊已經長大,有了更精緻俊美的眉目,頎長優美的身材,但在古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個攥著小熊,沉默、矜持、乖巧的小男孩。
這是直覺。
古策的直覺一向很準,許多年來他靠著直覺闖過了無數生死關口,他從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是那個清俊高雅的男人的兒子,是他媽媽的兒子,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是世界上離他最遠距離的那個人,也是離他最近的那個人。
古策看著毫不張揚,默默走進貴賓室的杜雲軒,看著他眉宇間繼承自父親的淡然疏遠,心開始狠狠地疼,甜甜地疼,心甘情願地疼。
就像有人無情地剝下了傷口硬了很多年的痂塊,往心窩裡塞了一塊火紅的碳,雖然很疼,但那種令人激動的渴望,常年茫然航行後忽然發現目的地的狂喜,就如一臺有著魔力的機器在久久蒙塵後,忽然接通了電源,火花危險四濺,妖豔動人如驪歌。
杜雲軒那天是臨時被叫過來的,他在設計部工作很認真,也得到上級賞識,但畢竟還是個新人,來了大客戶,理所當然是由首席設計師負責,不過公司給他機會,叫他也跟進去學點經驗。
所以杜雲軒走進了那扇門。
如果他知道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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