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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過聖經嗎?”
“聖經?那可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東西。”
摩西輕鬆地說著。但亞倫的表情令他無法輕鬆,他能看見兄長的眼中有失望也有哀求。
“好吧,”他投降了,“剛開始的時候,為了鞏固統治我們沒有廢除聖經和教堂,但是也沒有放任他們。經過七百年的宣傳,聖經早已經只是一些人的習慣而不是信仰了。現在的神職人員早就沒有堅定的信仰,連教堂也沒有神聖力量了——他們不能對我們構成威脅了。”
“但你懷疑過聖經說的話嗎?你想過它們也許全都是謊言……這種可能嗎?”
摩西笑得更燦爛了。
“你的幽默感?別忘了最初的一千年我們可是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那時候的人雖然愚昧卻都有堅定的信仰,尤其是臨近聖誕夜的時候,總是必須找一個墓地藏起來,整個城市都能聽見的彌撒聲——”摩西做出個反胃的表情,“現在想起來都還有嘔吐的慾望!”
“所以?”
摩西拍了拍兄長的肩膀。
“如果聖經是假的,到大災難為止的兩千年的時間裡,我們死去的同伴都是被什麼殺死?”
“好吧,我或許確實有些胡思亂想了。”
亞倫暗淡地低下頭。
“為什麼胡思亂想,因為戀愛了?”
溫柔地,摩西將兄長的頭抱在胸口,似乎這個動作能緩解他的痛苦。
“摩西,”亞倫虛弱地說著,“你創造了我。你告訴我,是什麼力量驅使你把我變成你的同伴?所謂的繁衍衝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嗎?”
“當你深愛著一個人,害怕在漫長的歲月裡目睹他的蒼老、離去,你自然會有這樣的衝動,想要他和你分享長久的生命。”摩西沉痛地看著夜空,這個問題讓他害怕,他懷疑自己快要失去亞倫了,“我選擇的人是你,我骨中的骨,血中的血,自母體就與我分享同一個生命的人。”
“我最近總是會感到一種奇異的衝動,我開始害怕孤獨,前所未有地害怕,以及飢渴。我總是在關注一個短生種,當我和他獨處的時候我會抑制不住地盯著他的脖子看。我想把他的血管咬破,可這種慾望並不源自渴血癥,我不想吸他的血,我……想把我的血注*入他的體內……這種慾望,就是所謂的繁衍衝動嗎?”
“真是個糟糕的訊息。”
摩西嘆了口氣,他鬆開亞倫,讓他與自己面對面,而後雙手按住亞倫肩膀上。
“的確是比戀愛更糟糕。如果讓你產生衝動的是個女人,我勸你放棄這種衝動。我族傳承不依靠兩性*生育,這一天性註定我族只有男性——只靠自己不能生育的性別。女人生來就被賜予了生育的能力,於是她們永遠無法轉化為我們的同伴,曾有人因為愛情試圖將深愛的女子變成同伴,但無一例外的失敗了。我們與人類的女性無法通婚生育。浪漫小說裡有我族愛上人類女性,並將她們娶為妻子的意淫,事實上這種婚姻也出現過,可是她們最終都會老去,她們不過是血族漫長的人生史的幾朵浪花,我們註定不能將自己愛上的女性變為同伴。”
“他是個男人!”
摩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亞倫急忙解釋道:“我很確信我對他的感覺不是戀愛,我不想和他發生肢體上的接觸。我只是單純想把他變成同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只要有他陪在我身邊,自成為血族後就環繞身邊寂寞和孤獨都會消除。”
“那個總是和你在宗教觀念上有分歧的短生種?”
亞倫點點頭。
“該死的,他該慶幸他沒有活在十六世紀的法國!”
“我已經把他扔進監獄了。”
亞倫補充著,似乎這句話能讓他的良心上過得去。
“好吧,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摩西追問著,同時不忘狠狠地教訓道,“難怪你從剛才起一直問我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不是莫名其妙。所有的事情——奇特的感覺,以及那些問題,都源自一個夢。”
亞倫坐下來,他需要鎮定一下,理清頭緒。
“大約是半個月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被釘上十字架,頭上還放了個花環。我被一群羅馬士兵圍觀,他們用長槍刺我,但我只注意到人群中的一個聖徒,他戴著荊棘花冠,默聲祈禱。當他意識到我正在注視他的時候,他抬起頭。他說——”
說到這裡,亞倫清了清嗓子,竭力模仿聖徒的聲音,“主啊,寬恕我吧!”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