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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輕柔婉轉,說了一句;“相公,咱們家已經沒有銀錢了。”
袁武微微一笑,眉宇間的神色亦是十分溫和,只道;“銀子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明日裡進山一趟,尋些東西去換些銀子,難道還怕我養不起你?”
姚芸兒聽了這話,立馬搖了搖腦袋;“相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心疼你,辛辛苦苦的攢下的銀子,卻給我家修房子花了,我只要想起來,就覺得難受。”
袁武緊了緊她的身子,淡淡說了句;“銀子沒了還可以再掙,算不得什麼。”
聽他這般輕描淡寫,姚芸兒心裡更是過意不去,只不放心的叮囑道;“相公,你若上山,千萬不要往深山裡走,村裡的人都說那裡有毒蟲猛獸,就連獵戶都不敢進的。”
袁武點了點頭,只道了句;“你放心,我知道。”
兩人這般說了幾句話,袁武將平板車上的豬肉放進了灶房,姚芸兒將家裡的鹽巴取出來,剛打算將那些肉給醃了,可瞧見那些油光光的豬肉後,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點兒摔倒。
袁武瞧著,頓時衝了過來,將她一把抱住,黑眸滿是焦灼;“怎麼了?”
姚芸兒只覺得胃裡難受,生生將那股噁心壓下,見夫君擔心,遂是搖了搖頭,唇角綻放出一抹柔弱的微笑,道了句;“剛才有些頭暈,現在沒事了。”
袁武見她臉色不好,自是什麼也不讓她做了,只不由分說的一個橫抱,抱著她進屋歇下。
望著姚芸兒蒼白如雪的一張小臉,男人握住她的小手,低聲道;“快歇一會。”
姚芸兒的確是覺得身子倦的厲害,這陣子也不知是怎麼了,每日裡身上都沒什麼力氣,平日裡她早上都起的很早,可這幾天那身子越發懶怠,竟是賴在床上,怎麼都不想起來。
她點了點頭,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緊緊攥著夫君的大手,軟軟的說了句;“那相公在這裡陪我。”
袁武見她那一雙清澈的瞳仁裡滿是無盡的依戀,心裡頓時一軟,索性和衣在她身旁躺下,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將她箍在自己懷裡,方才溫聲道;“好了,睡吧。”
有他在,姚芸兒心裡說不出的溫暖踏實,剛合上眼睛,便是沉沉睡了過去。
聽著她呼吸均勻,許是十分安心的緣故,那一張蒼白的小臉也是漸漸恢復了血色,袁武瞧著,方才微微放下心來,自己小心翼翼的起身,將她的手擱進了被窩。
開春後,田裡的活也是多了起來,姚老漢如今日益憔悴,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的差,那田裡的活自然是做不動了,可怎麼也拉不下那張老臉去求女婿,眼見著別人家都是忙得熱火朝天,自家的活卻沒人做,姚老漢焦急的厲害,也顧不得腿傷,硬是咬著牙下了地,還沒幹個幾天,便是倒在了田地裡,被旁邊做活的村民們瞧見,七手八腳的把他抬了回來。
姚父這一病來勢洶洶,本想著似從前那般歇個幾日便好,孰料卻一日比一日的嚴重下去,到了後來姚母沒了法子,只得要兒子去請了郎中過來,郎中來瞧了,也沒說什麼,只留了幾包藥,那藥姚老漢吃下去,也沒啥效果,不過幾日的功夫,整個人便瘦的沒了人形,等姚芸兒回家一看,瞧著姚老漢皮包骨頭的樣子,淚水頓時落了下來。
恰逢此時定陶,襄陽諸地發生暴亂,農民起義絡繹不絕,絕大多數都是打著“崇武爺”的旗號,朝廷忙得焦頭爛額,不得不紛紛派兵鎮壓,多年的戰爭早已令國庫空虛,皇帝一紙詔書,再次從民間徵收賦稅。
而這賦稅對姚家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姚母一夜間彷彿蒼老了十歲,只託人去了鄰村,去和張家商議著,想讓金梅早些嫁過去,這一來是為了給姚老漢沖喜,二來便是希冀著能將女兒嫁了,得一筆彩禮,好將眼下的難關給過了再說。
豈料張家那邊回話,只道張旺已是去了城裡趕考,這婚事短期內定是無法舉行了,張家也是聽說了姚家的情形,還讓媒婆送了兩吊子錢過來,聊表心意。
姚母攥著那兩吊子錢,卻是再也無法可想,里正已是說了,家家戶戶若有拿不出銀子的,只要有一個人出來當兵,非但稅錢不用交,朝廷還發八百文賞錢,朝廷使出這等手段,便是逼的人不得不參軍了。
一時間,清河村裡一些拿不出銀子的人家,男人皆是撇下家裡的妻兒老小,紛紛參軍去了,領到的那八百文錢,也足夠家裡頂一陣子的,夫妻分別,骨肉相離,日日都在上演。
誰都知道,朝廷是徵不了兵,才會出此下策,而等這些士兵進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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