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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發出砰的一聲重響。
簡明厚是那個年代難得的大學生,分配到了當時效益極好的廠子。他文章寫得好,思維又活絡,三兩下便成為骨幹,娶了廠花,生了孩子。簡單出生那年,簡明厚被調到外地,正式走上仕途。
簡家沒了當家的男人,許多事照顧不上,當時的鄰居老楊夫妻給了他們母女三人很多幫忙。所以,簡單會認識楊舒。所以,哪怕楊家再沒錢沒勢,簡家還一直記著當年的恩情。
簡單著著實實恨著父親,那種怨憤是沒法抹去的,她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家境,提起父親,還巴不得與他多撇開些距離。
畢業後,她拒絕了父親的安排,自己找工作。能夠自食其力,簡單很開心,她也在外面購置了一套公寓。要不是放心不下母親一個人,她只怕早就搬出去了。
想到這些,簡單心裡很難受。這股怒意她根本憋不住,極度需要發洩,想來想去,她只能給楊舒打電話。她家的種種內情,楊舒是知道的,所以,她也只能對他傾訴。
電話“嘟——嘟——嘟”地響,遲遲沒人接,簡單垂頭喪氣,正要掛了,就聽那邊有人低低地“喂”了一聲。
這聲男人的呢喃,透過電波,迅速揪著她的心。就像是彷徨失措久了,終於找到個依靠。簡單扁扁嘴,滿是委屈道:“楊舒,我爸回來了。”說完,她就哭了。
很小的時候,她就是個愛哭包,父母吵架要哭,磕了碰了要哭。楊舒嘗試了無數個點子,終於找到個辦法,就是簡單一哭,就給她吃番茄。那個時候,他家種了許多,酸酸甜甜,吃在嘴裡,簡單就不哭了。慢慢的,她長大了,不再愛哭,但愛吃番茄的習慣,算是落下了。
電話那頭的人一直沒有說話,約莫過了五六分鐘,等她變成小聲啜泣,他才開口問:“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語氣果決,帶著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不是楊舒的聲音,簡單一驚。她看著那串數字,認真讀了一遍,才反應過來。要命,她打錯了!剛才,她直接翻到通話記錄那兒,回撥了過去。她忘了與路遙來回的電話角力,如今這位,自然是她惹不起的。
簡單趕緊抹了淚,堆出個笑臉,想到他根本看不見,又耷拉下來,只是故作輕快道:“抱歉,路先生,我打錯了。打擾了,你忙。”語氣聽著極度誠懇真摯。
她正要掛,就聽對面那人吼道:“你敢再掛我電話?”
“還有什麼事嗎?”簡單疑惑,忽然轉過彎來,連忙道:“那個,下午電話的事,實在抱歉。我這人吧,確實太沒有禮貌了,對不起啊。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路遙先前正在搓麻將,看到是她來電時,下意識地不想接。可電話一直響,周圍人都古怪地盯著他,王雁澤湊過來:“哎,哪個女人來追桃花債了?要不要我幫你擋擋?”他作勢要接,路遙劈頭蓋臉給奪了回來。
他緊緊攥著手機,冷著一張臉,說:“你替我玩一把。”說著,他起身,一直走到外頭,才敢接起來。
聽到第一個字時,他就知道,她打錯了。清冽的風一陣陣往身上吹,電話裡女人的哭聲一點點傳來,而所謂的無能為力,就湧了起來。
他自己說過,他對有夫之婦沒興趣。可現在,也許不是沒興趣,而是,他不敢。
路遙點起一支菸,煙霧嫋嫋之中,他又一次低聲地問:“你在哪兒呢?”聲音說不出的低沉悅耳。他雖然不敢,但在這樣一個有著特殊意義的晚上,她突然一個電話過來,撩撥起他的心。路遙就有些想見到她了。
換做他別的女伴,此刻早就歡欣鼓舞了,可簡單不是路遙拿來尋開心的女人。
一想到那個夜裡,這人也是這樣強勢又固執,清冷又陰鷙,她就有些害怕,此時,回道:“路先生,實在抱歉,今晚打攪了,下次我給你好好賠罪。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麻煩你了。”
“什麼事?”路遙緊接著問道。
簡單呵呵一笑:“私事私事。哎呀,我老公回來了,不說了,拜拜。”
路遙剛要說話,那頭著急地掛了電話。聽著忙音傳來,他愣了愣,只好搖頭苦笑。
他靜靜看著江面,手裡夾著的香菸一明一滅,後頭有腳步聲傳來。一人斜斜靠在旁邊的欄杆上,戲謔道:“怎麼,有心事啊?”
路遙抽了口煙,緩緩吐出個菸圈,瞬間又被風颳得一乾二淨。他偏頭笑了笑:“也許我真該考慮結婚了。”
這麼多年,他又一次親口提到了這兩個字。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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