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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是我最喜歡的!”玉珠連忙搖著她的胳膊,不滿的喊道,“你怎麼隨便拿人家的東西送人!”
翠花本就在心裡窩了一把悶火,聽她這樣說,再也忍耐不住,抬手在她臉上抽了一下,怒道:“老孃還沒死呢,東西怎麼就成你的了!”
玉珠被她抽得歪倒在車裡,也不肯起來,趴在車廂內,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翠花見女兒哭得淚人似的,心裡有些心疼,但最終還是狠下心腸沒去理她,好叫她記得這次的教訓,以後不要再犯一樣的錯誤。畢竟周氏留下來的錢財雖多,但終有花完的一日,她們娘兩又
不會掙錢,便更要想著怎樣省錢。
只可惜,她想法雖好,老天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幾天之後,翠花夜裡驚醒,發現車伕趴在車廂內,偷偷摸摸的扯玉珠懷裡的盒子,立刻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車伕見她醒了,登時不管三七二十一,扯過盒子就要往車下跳。
“殺千刀的,把東西還給我!”翠花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大叫道,“玉兒,玉兒快起來!”
玉珠早就醒了,但沒敢上前幫忙,一聲不吭的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們,模樣像一隻無辜的羔羊。
“滾開,死老婆子!”車伕一腳把翠花蹬開,抱著盒子跳下車去。
那一腳踢在翠花臉上,她的右眼登時就看不見東西了,在地上翻滾哀嚎了一會,翠花掙扎著爬起來,哆嗦道:“玉兒,快,快扶我去追他!沒了那筆錢,我們娘倆就得去要飯啊!”
此刻車伕已經跑遠,玉珠心裡的恐懼稍微平息了一些,連忙爬過來扶起翠花,兩人互相攙扶著,朝車伕逃跑的方向追去,撥開樹叢的時候,兩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絕望……
結果,卻看見車伕趴在地上,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樣。
一名高大男子站在他身邊,全身上下都籠在一件黑色披風裡,緩緩轉過身來,面容隱藏在兜帽下,只露出弧度優美的薄唇。
玉珠盯著他的臉,而翠花盯著他手裡的那隻盒子。
“壯士!”翠花一隻手按著血淋淋的右眼,搖搖晃晃的跪在他面前,乞討般伸出一隻手,指著他手裡的盒子道,“謝壯士仗義出手,幫我們母女兩個奪回了財物……我在這裡給您磕個頭,謝謝,謝謝!”
她只說謝謝,卻絕口不提酬謝。
男子慢慢勾起唇,舉起手裡的盒子,聲音低沉:“這是你的東西?”
“對!是我的!”翠花斬釘截鐵道,“是我老母親傳給我,讓我一代一代傳下去的盒子……裡頭,裡頭的東西雖然不值錢,但都是我母親的舊物,求壯士還我。”
男子呵了一聲,笑聲陰森可怕,透出毫不掩飾的嘲諷。
翠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道別是前面走了狼,後面又來了虎……
所幸男子只是靜靜俯視她們母女片刻,便將手裡的盒子擲了過去,然後轉身離開,夜風掀起他的披風,猶如滾滾而動的烏雲,他的聲音,隨著夜風而來,一個字一個字刻在翠花心底。
“錢財雖好,也得有命享受。”
翠花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裡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至於玉珠,看著他的背影,就像看著話本故事裡的英雄豪傑一樣,眼神爛漫,臉蛋通紅,芳心可可,隨君而去。
直到完全看不見對方,翠花才鬆了一口氣,一邊抽出手帕捂眼,一邊喊著玉兒玉兒。玉珠這才收回目光,扶著她的胳膊道:“娘,咱們兩個女人,遠赴京城多難啊,為什麼不留下他?”
“留下他幹嘛?把今天晚上這事重演一次?”翠花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咬牙切齒道,“不要外人了,就咱們母女兩個上路!”
可沒了車伕,她們兩個又不會趕車,就只能輪流牽著馬走。
按理來說,翠花傷得重,這事應該由玉珠來做。可她嬌生慣養,亦或者說是好吃懶做慣了,起初還說要盡孝道,由她來牽馬,結果在日頭底下曬了一個時辰,就藉口休息回了車裡,背對著翠花躺下後,便一動不動,任憑翠花如何喊她罵她,她就是不起來,動手扯她,她就哭著說自己中暑了。
翠花無可奈何,只好搜了塊乾淨的絹布出來,撕成條,綁在右眼上,忍著劇痛,下車牽馬。
玉珠半臥在車內,睜開一隻眼看她,見母親的背影踉踉蹌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內疚,但內疚歸內疚,卻還是不願意到日頭下面暴曬,怕曬壞了自己身上的細皮嫩肉,於是索性翻了個身,眼不見,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