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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媽為了不讓爸懷疑，已經先回去了。”

關景之掠了眼沙發上的人兒，完全當自家弟弟是空氣，越過去俯身連毯子帶人一併抱起。

過程中宋碧菡驚得醒來，慌亂地眨動了幾下還濡溼地眼睫，看清楚是關景之，像是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又閉上眼繼續睡。

關景之瞥到她眼角的淚痕，眉頭幾不可察地擰了擰，在關耀之錯愕的目光中抱著宋碧菡離開。

門外一群人還聚在一起沒上車，看到關景之抱著宋碧菡出來這一幕，紛紛瞠大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直到關景之把人放到車後座，駕車離開，幾人才回神互看。

“我就說關大口味重吧？看他望著那丫頭時一臉糾結的神情，我猜他應該是在糾結到底是要把小蘿莉留下來當童養媳養，還是讓她奔向更美好的未來。”衛凌風第一個開口打破沉默。

“你手術做多了腦殘了吧？”刑磊白他一眼，走到自己的座駕旁開啟車門座進去。

衛凌風啐了聲：“你敢說你剛才沒有往這方面想？”

“想你個頭，回家了。”易南甩下一句，也上了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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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玫園，在關景之下車繞到車後座來宋碧菡時，她已經醒了。

兩人的視線在路燈釋放出的微弱光線下交錯，關景之眼底不起一絲波瀾，而宋碧菡即使再早熟，也始終太過年輕，想到他竟然也想把她趕走，淚水很快就湧上來。

她掀掉身上的毯子，置氣般推開他自己下了車。關景之感覺到她在生氣，卻並沒有要安撫的意思，反而臉色較之往常更冷。

開門進屋，宋碧菡換了鞋徑直上樓，之後沒再下來。

關景之也不管她，自顧自的洗澡，進書房工作，到了兩點多再上床休息，並沒有因為床上少了一個人而失眠睡不著。

他一直很享受一個人的生活。

而樓上的宋碧菡卻一直在等他上樓來敲門，然後來哄她，抱她下樓。

可一直等到天光變白，門外一直靜悄悄地沒有半點動靜。

這讓她內心僅存的那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她想她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以為相處了幾個月，他對她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不會捨得讓她離開。

可她錯了，關家沒有一個人希望她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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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週末，一般這個時候關景之會允許她多睡一個小時。

可她還是六點半就起來了。

換了套運動衫下樓，樓下靜悄悄地，她故意走路走得很大聲，又故意在換鞋時弄出很大動靜，然後又故意在關門時摔得震聽響……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很孩子氣，可只有這樣才能讓那個男人知道她在告訴他她在生氣。

果然聽到摔門聲，關景之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瞥了眼身側空空的床鋪，他皺眉，下一秒卻又躺回去，在重新閉上眼時，眼周明顯多了圈青色。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昨晚的確沒睡好。

倒不是因為懷裡少了個人所以失眠睡不著，而是鮮少做夢的他昨晚竟然噩夢連連。

之所以說是噩夢，是因為夢裡全是那丫頭哀怨地望著他不停哭哭啼啼求他不要趕她走的夢境。

其實在母親和他提起要讓宋碧菡和那對新加坡夫婦一起離開時，他心裡一開始是有些牴觸母親這個提議。

但轉念一想，她跟著那對夫婦一起生活，有了正常的父愛母愛，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對她的身心發育都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而如果繼續讓她和自己一起生活，她永遠都是現在這個樣子——內向、少話、憂鬱、膽小，這是他不樂意看到的。

他已經對他自己的青春不負責，不能又毀了她的。

———

等宋碧菡跑完一圈回來，關景之已經起床在廚房做早餐。

宋碧菡站在廚房門口望著他的背影楞神，看得久了，也忘了自己有多害怕他，不自覺走過去，著魔般伸手要從他身後抱他——

“晚上我陪你一起去見那對新加坡夫婦。”

時間像是忽然靜止，宋碧菡伸出去的雙手僵在半空中，蒼白的小臉上滿滿地難堪。

關景之從光可鑑人的牆壁上瞥了眼身後僵住那雙手，視線轉開，不動聲色地借拿盤子的動作避開她的手。

宋碧菡望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和往常無異，彷彿剛才對她說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