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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大大的特洛亞諾古抄本以及幾張從石碑上拓下來的奇怪文字,檢視儀器,桌子上還有幾塊大小不一的陶片。
他們從山區中挖出來的陶片。
「官仲儀。」一個綽號「德國人」的法國人將寫了資料的紙片丟出,「接好。」
坐在窗邊的年輕男子在空中截住紙片,攤開,對照著精密儀器下的東西,變換角度,仔細比對。
德國人心急,「怎麼樣?」
官仲儀的薄唇逸出兩個字,「閉嘴。」
歲月與精神,都耗在這些破爛陶片上了——開拔到墨西哥已經一年多,足跡從南方的潘科衛城直至北方的修女院,若說馬雅文化淹沒在森林裡,那他們就是淹沒在馬雅裡了。
考古,絕對不是一件浪漫的工作。
算數與曆法令人頭大。
金字塔與神廟的新發現有限。
害蟲與毒蛇更是屢見不鮮。
天氣潮溼悶熱,白天頭昏眼花,晚上夜不成眠,蚊子成群結隊的來攻擊他們這些侵入者,生活條件簡直差到極點,之前,以為沙漠最恐怖,現在才知道比起熱帶雨林,沙漠算是可愛的了。
所幸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在挖泥土,他們來往於淹沒古文明的森林與城鎮之中。
現在,一行人就是在四通八達的城鎮中,有冰水,有空調,可以聽音樂打電話,還可以上網。
「到底怎麼樣?」
官仲儀抬起頭,「很遺憾。」
德國人大叫,「哇,那不是白費工夫了。」就算一分付出不等於一分收穫,但也不要相差太多嘛。
「古文明研究本來就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白費工夫。」官仲儀站起身,不慍不火的說,「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我明白。」德國人雙手一攤,「只是有點失望。」
「這麼容易失望的話,你應該轉行。」
德國人正想要反駁,沒想到門口卻傳來一個蒼老卻宏亮的笑聲,「沒錯,要抱著希望,但不能失望。」
「高曼教授!」
進入的老傢伙,自然就是大家口中的高曼教授了。
三十歲栽入考古界至今已經超過四十年,稱得上是桃李滿天下,除了一大堆嚇人的頭銜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有考古的本能。
而這次的「馬雅文明再發覺」就是由他所主持。
一行共有七人,其中只有宮仲儀是東方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髮黃膚的關係,他有著一些儒家的溫雅,與一般考古人的侵略個性完全不同。
雖然如此,宮仲儀卻是高曼的得意門生,學界也都認為將來繼承高曼衣�的人會是這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博士。
「也都差不多了,等整理好就可以回加州。」高曼慢慢的踱入,走到宮仲儀旁邊,「還是打算先回臺灣?」
「是。」
「我年底還有計畫。」
而且是個深入超級沙漠的宏大計畫,資金早已準備好,時間只是為了採買以及製作必要物品。
面對最有可能繼承自己衣缽的人,高曼不希望他錯過這個可以名留青史的大計畫。
「我只是回去看一看而已。」宮仲儀摘下眼鏡,露出了一雙深沉眼神,「教授,我保證年底會歸隊。」
高曼聞言露出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官仲儀看到他那招牌的肯德基爺爺笑容,不禁露出了些微笑意。
他不是很服氣別人,但高曼是幾個例外的其中之一,老歸老,卻總是在學,還有著泱泱氣度,跟他一起聊天是件很棒的事情。
「什麼事情非得回臺灣不可?」高曼問。
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一起回加州,畢竟他們是團隊工仵,支援與需要,還是要參考團員的意見。
「也沒什麼非得回去不可,只是家總是家,所以趁有空回去看看。」官仲儀半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奇特神情。
他不想告訴教授,離家多年的他要回臺灣是為了一封信。
那是大學同學小毛寄給他的。
信末寫著——前陣子碰見你以前喜歡的那個女高中生,聊了幾句,她不記得我是誰,把我當作登徒子,還威脅我說要叫警察,害我丟臉——不過,我現在願意承認你當年的確有眼光,她雖然不是很漂亮,但卻吸引人。
宮仲儀記得那個女孩子。
他們在同一站等公車,只要有九點的課,他便會捨棄代步的汽車,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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