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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跟當時還被逆斬堂矇在鼓裡的允塵解釋——或許是說自己是為了五毒去天一教當臥底的?又或許是趁著自己是瑪索門徒之便為允塵傳遞訊息?然而,潛伏天一教期間,荼螟雖然免於受唐門日夜追殺,卻也不齒於天一教將活人煉製成屍人的惡行。於是他揹著瑪索,一邊防著逆斬堂的暗殺,一邊又不停地將天一教內部的情報送出來給允塵,經由允塵轉送唐門。後來天一教發現了荼螟的背叛,嚴刑拷打無果後,將其處死。
若竹影的推理沒有錯,那麼整件事情,逆斬堂雖不是殺人兇手,卻是始作俑者。逆斬堂跟天一教,都是害死荼螟的兇手。允塵或許就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會默然離開逆斬堂。
竹影抬頭猛灌一口酒:幸好沒把自己已入逆斬堂的事情說出來。不然碎痕不知會怎樣看待自己。
暖風微醺,吹得人醉。竹影看著喝醉酒正搖頭晃腦胡言亂語的碎痕,希望自己也能一醉到底,逃離這些恩怨紛爭。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宿醉
【十一】宿醉
到後來,碎痕也醉迷糊了。雖然沒睡過去,但暈暈乎乎連路都走不了。她的龍子極通人性,由著竹影將碎痕扶上馬,馱著兩人慢悠悠地走著。竹影照著碎痕迷迷糊糊、東西不分的指引,終於找到荼螟當年在苗疆時住的樹屋——離他的墓並不遠,只因碎痕東西南北地亂指一通,才讓他們繞了圈子,走了近半個時辰。
苗疆人常把房子蓋在樹上,這點竹影知道。但當他們找到荼螟的房子時,他還是被其氣勢嚇了一跳:荼螟的樹屋建在一棵數十尺高的大葉榕上,登高遠眺,視野極好。都說獨木難成林,如今這句中原人的古話,在苗疆卻是不成立了:這棵樹齡少說有百年的古榕,主幹高大粗壯,由樹幹中蜿蜒而出的眾多根鬚,順樹而下,相互交纏盤繞,落於樹根;樹幹左右的主枝上,又有二十幾根大小不同的根鬚垂下,落地生根,成了一樹多幹的奇特景觀。要上樹屋須得順著上面垂下來的樹藤爬上去。竹影自然是沒有問題:唐門的獨家輕功鳥翔碧空,根本不待看那樹藤一眼。倒是苦了碎痕——天策的大輕功本來就不適合爬高,清醒著還未必上的去——何況眼下她還醉得東歪西倒的,跳了幾次都慘被撞頭;她又耍酒瘋,不讓人幫忙,最後屢試不爽,嗚嗚嗚地坐在樹下摸頭。竹影無法,只得用了子母爪,分幾次強行把她拉了上去。
在樹下看著只覺得高,真正上來了才發現,樹屋裡寬敞得很。雖然在苗疆這種建築是司空見慣,但住起來倒也別有一番風情。屋內的陳設簡單整潔,只是因為許久沒人居住,桌椅上都蒙了一層淡淡的灰。當年荼螟與允塵曾經住在這裡一段時間,於是屋內鍋碗瓢盆一應用具倒也齊全。櫃子裡還有乾淨的被褥、換洗衣服——竹影甚至還找到了幾套碎痕小時候穿的小裙子。
碎痕還未醉迷。她現在倒是不吵不鬧了,估計剛才跳高高把體力都折騰沒了,正一個人坐在屋外的平臺上,咿咿呀呀,搖頭晃腦,不知在幹什麼。竹影雷厲風行地將屋子收拾乾淨,將她拎進來扔到床上,裹好被子,由著她自己折騰,然後決定出去弄點吃的。
苗疆的奇花異草甚多,所給養的動物也種類繁多。竹影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些他見都沒見過東西,挑了一隻兔子下手,後來又運氣不錯,遇到一隻狍子,於是一發奪魄將其帶走——這下子,兩個人根本吃不完了。
竹影是第一次住這種樹屋,雖然見著屋內有爐灶,但一想到兔子狍子還是用烤的好吃,終是不敢在在屋內生明火燒烤,乖乖地蹲在樹下,撿柴生火、剝皮去髒,又去跟當地的苗人討了些調料——於是當油滋滋的烤肉味隨著輕煙嫋嫋而升,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成功圍困了樹屋:碎痕一個大輕功躍了下來,興奮地睜大了眼巴巴地看著竹影,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樹屋裡還藏著荼螟自己釀的竹葉青。他生前酷愛此酒,曾經在中原喝過一次之後便念念不忘,最後酒癮難消,乾脆自己學著釀;又試著加了苗疆特有的一些草藥調和,助氣滋補,更是甘醇。
碎痕酒量不行,卻在天策府學了這喝酒的毛病。她一吃肉便愛喝酒,喝了酒便要耍瘋。竹影擔心她心情不好更容易喝醉,死活拉著,說荼螟前輩就留了那麼幾壺,你喝完了可就沒有了,這才把她勸了下來——可是沒酒量就是沒酒量,死拉活勸,終是醉了。
喝醉酒的碎痕一點都不可愛。她一味地無理取鬧,光著腳在屋內走來晃去,亂晃、亂說話、亂碰東西——雖然多少帶了點撒嬌的味道,耐不住是個實打實的軍娘,蠻力用好了也是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