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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三殺生。”
也許是他的冷幽默讓何俐可忐忑的心更加震驚,導致嬰兒因為小嘴脫離了母乳,再次啼哭起來。剛剛身為人母的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生疏地再次用汝頭塞住了兒子的嘴。
他依然看著窗外,說道:“不過,最近是診所客流量的高峰期,預計這幾天我會一直很忙,所以你只需要和你的乖寶貝好好靜養,在這裡沒人會打擾到你們。”說完,他轉過身來,遞給她一張cd,說,“這裡有最適合嬰兒聽的音樂,遙控器在床頭櫃上。”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一日三餐、嬰兒奶粉都由“黑大褂”準時送來,但他基本隨後就離開,夜裡也不回來住。在自己保姆的照顧下,何俐可和小傢伙相處得不亦樂乎。短短几天光景,何俐可的身體已經活動自如。無聊時,她會在他的家裡“逛”上一圈。房間不大,裝修也不算別緻,但至少比“黑大褂”在診所裡的一身行頭要整潔一點兒。吸引到何俐可注意的,是角落裡一個木製花瓶,裡面沒有花,有的是一棵樹,一棵用骨頭雕刻出來的樹,沒有樹葉,只有光禿禿的樹杈——不會是人的骨頭吧?她心想。
終於,到了“出院”的日子。臨行前,她提到了那顆“骨頭樹”。
“你猜得沒錯,是人的骨頭。”他也猜得沒錯,知道她心裡想要問什麼。
或許是睹物思人,他又略帶傷感地說道,“當年那個人親手鋸下自己的一條胳膊,換了我一條命,當時我被人用保鮮膜罩住了臉,差點窒息而死。所以,為了感恩,我收藏了那條胳膊,讓它變成了一棵常青樹。”
何俐可臉上一驚,心道:“難怪說生命是一個龐大的基因庫,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也是她接觸到“黑大褂”和他那“恐怖”診所以後的心得體會,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可以用外星人來形容,而他那詭異的診所也不像地球上該有的東西,他的故事除了離奇想必也不會動聽到哪去。“聽起來,你的命還真是來之不易啊!”她說。
“你兒子的小命才真叫來之不易呢!今後有什麼打算?”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何俐可心裡早已制訂了不止一個五年計劃,但一切又都說不出口,於是她用微笑代替回答。
“看得出來,你有很多事要做,祝你成功!加油吧!”
走下幾道石階,那幢隱藏於小樹林後的髒亂灰暗的診所便不見了。何俐可渾身忽地一陣輕鬆,望著懷裡熟睡中的孩子,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也充滿了新生的活力,一塊壓抑她年輕生命的精神重石終於掀掉,痛苦地蜷伏了將近一年的青春血液又重新生機勃勃了。
短短數日的時光卻恍如隔世,讓她的價值觀和人生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計劃中令人猶豫不決的部分,經過“黑大褂”有意無意的“開導”,已經能夠明斷決絕。
首先,何俐可辭退了小保姆;然後,把住處換到了鄉下。這些,都是為了下一步的計劃——把孩子託付給一戶人家。大城市的人,勢利之輩居多,反倒不如鄉下人富有愛心,她又不想把好端端的一份母愛拱手讓人,所以一個收破爛的孤寡奶奶更合她意,儘管孩子可能要吃些苦頭,但這似乎也是在所難免。
雖然對孩子而言,那是一種遺棄,但只要結局是好的,不擇手段又有何不可。正好比得把懷裡的孩子交託給別人,才能騰出自己的兩手大幹一場。利字當頭何不可!此乃何俐可也!
一個剛剛走上社會的青春女孩,從那個好幻想、易上當的年紀,經過一個鮮血淋淋的教訓,無比艱難地滾爬過來,這讓何俐可異常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已不再是那個純情楚楚的少女,而是一個孕育過生命的少婦了。如果帶著一個孩子在身邊,作一個單親媽媽,那麼任何一對朝她審視的目光都如同在殘忍地要將她通身剝個精光,而且毫不留情地把她歸於風塵女子之類而投以輕薄的訕笑。那樣的話,母子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將前程盡毀。
當發現這位老婆婆並沒有聽從鄰居的建議把孩子送到派出所或者孤兒院的時候,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但之後的日子裡,她不得不遠遠地關注著孤苦的兒子,那感覺卻是一種漫無止境的煎熬,猶如被刀一寸一寸割著心頭的肉。
何俐可給兒子起的名字叫吳銘,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只覺得他是每晚夢裡眾多鬼影中的一個,於是取了個與“無”諧音的“吳”字;而那噩夢就像兒子眼角雪白肌膚上的胎記一樣,永遠難以磨滅,所以她又取了個象徵牢記不忘的“銘”字。
她終於再次去了“黑大褂”的診所,他好像也正等著她來。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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