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冬葵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頭。
“妹妹別擔心,我不會餓著你倆的。等攢夠了錢,我自個兒買一套木匠工具,咱們自己拉買賣,不比替人做工來得強?起碼不用看東家臉色不是?”
說著,還爽朗地笑了兩聲。
他這話很有點畫餅充飢的意味。
替人背麻包不是個長久的營生,他們眼下,也只是勉強能餬口而已,幾時才能攢夠了錢,買那勞什子工具?
不過……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葉連翹心中卻是一鬆。
這少年明明過得如此艱辛,面上卻不帶半分愁苦,反而成天樂呵呵的。一個樂觀的人,總會讓人心中愉悅,並且無來由覺得踏實。
可能是被葉冬葵的情緒所感染,她便索性將心中那點子隱憂丟過一旁,咧嘴一笑,點了點頭:“好。”
……
這年代的窮苦人,生活尤其枯燥乏味,吃過了晚飯,也不過坐著說一會子話,便各自洗漱歇下,明朝起身,又是忙忙叨叨的一天。
葉家房子逼仄,夜裡,冬葵就睡在外間吱吱嘎嘎的小木床上,葉連翹則領著小丁香住在裡間。
臨睡前,姐兒倆就著微弱的燭光,湊在一個盆子裡洗臉,舊帕子又板又硬,搓在臉上很不舒服。
“二姐,我臉疼……”
小丁香把手巾敷在臉上胡亂擦了兩下,兩條淡眉皺得死緊,抬頭委委屈屈地道。
“我瞧瞧。”
葉連翹便將她往蠟燭旁拉了拉,扳著她的小臉仔細看了一回。
小女娃的麵皮本就皴裂得厲害,眼下再被熱水一浸,隱隱地都有些發紅了。
整日冷風吹著,營養跟不上,缺乏維生素,又沒有面脂膏子潤澤,不疼才叫怪事吧?
葉連翹嘆了一口氣。
方才她在水盆裡照了一下,發現自己如今這張臉相貌真真兒當得起“明眸皓齒”四個字,尤其是那一雙嘴角微翹的唇,大冬天裡仍不見絲毫破損,飽滿紅潤,如一朵盛開的花,怨不得葉冬葵和孫嬸子都說她好看。
只可惜,她的面板卻是同樣乾裂得摸上去硌手。
“嗯……明兒我去尋孫嬸子,同她要一點搽臉膏子,你抹了就會覺得舒服了。”
她想了想,軟聲道。
“哪來的搽臉膏?”
小丁香卻是立刻搖了搖頭:“二姐你忘了嗎?前不久哥才去縣城裡打聽過,那些個往臉上抹的膏子,便宜一點的都要賣二三十文,還未必頂事,那起貴一些的,就那麼一小罐,價格都能買一斤好豬肉了!咱月霞村的人都不富,誰有閒錢去買那個?”
葉連翹一怔:“那……我明日去打聽打聽,可有甚麼醫面上乾裂的土法,興許……”
“二姐你真糊塗了。”小丁香再度搖頭,“要是真有頂用的土法,咱村裡那些嬸子姐姐,還能放著自己的臉不管?咳,反正等入了春,天氣暖和起來,自然也就好了,嘿嘿,我就是跟你抱怨一聲,沒別的。”
呃……
葉連翹有點尷尬,又有些許心酸,琢磨片刻,說了一句她向來最深惡痛絕的話。
“那你……沒事時就多喝點水吧。”
這話出了口,她自己都很想痛罵自己兩句。
喉嚨痛喝水,感冒發燒喝水,如今人家小姑娘一張臉都成了那樣了,你還讓人家喝水,頂屁用啊!
小丁香倒是不以為意,樂顛顛地答應了一聲“好”,噗地吹熄蠟燭,拽住她的手:“二姐,睡了。”
“我就來。”葉連翹一聲嘆息,隨著她爬上榻,替她蓋好了被子。
接下來幾天,葉冬葵依舊每日去縣城裡背麻包掙錢,卻不許葉連翹替人做針線活兒,理由是,她傷還沒好,老是勾著脖頸做事,很有可能會頭昏。
額上的疤,血痂漸漸脫落,留下一塊嫩紅色的痕跡,待日子長了,很可能會逐漸轉為褐色,那時候只會更難看。
葉連翹明白,這樣一塊疤痕,會對自己的未來造成極大的影響,雖是竭力讓自己不要太在意,卻難免心中不舒坦,唯有儘量不去想——畢竟,想得再多,也於事無補。
不必出門幫人幹活兒,倒是落得個清閒,只是,每天這日子,就有些難熬了。
家裡什麼打發時間的物事都沒有,除了收拾屋子,便是與小丁香兩個大眼瞪小眼地乾坐著,再不就是去村裡走動,但這月霞村,攏共就這麼大點地方,哪經得起逛?
即便是想要找兩本書來看一看,好讓時間過得快一點,都難如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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