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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俠一進來,就看到這個人的背影,看到這個人正在凝神而立,聚神匯神的沉浸於書法的藝術之中。
他走了過去,抬手止住上前招待他的服務員,默默的站在那個人的身邊,看那個人作畫。
那個人也不知有沒有感到有人來到身旁,仍然聚神匯神的作畫。
東方俠看到,那人剛剛畫完一幅中國山水畫,正在落款題名。
那個人的山水畫,意境優雅、朦朧、淡遠,頗得中國山水畫的神韻。
那個人的書法行文瀟灑,字型雋永,舒展收放,都很有二王的氣勢。
山水畫上,遠處是一派朦朧淡遠的遠山,中間是一間簡陋的草房,近處卻是一枚傲然怒放的梅花。淡淡的白雪,襯托鮮豔奪目的紅色梅花,以人一種極強的藝術感染力。
此時,這個人正在點梅字上面的最後一點。
他點完最後一點,以手持筆,站在桌前,審視著自己的作品。
東方俠拊掌笑道:“先生以淡淡的白色宣紙來做白雪的底色,以細勁流暢的黑色細線描勒山川房屋的線條,以傳統的工筆重彩的手法,突出梅花的鮮豔奪目,顯得綺羅絢爛,真令人幾乎拍案叫絕。”
那個人緩緩回過頭來。
他年約三十多歲,面容清瘦俊朗,說不出的瀟逸,說不出的灑脫,眉宇間卻偏偏帶著一種冷狠孤傲的神色,破壞了他這份恬靜秀氣,卻使他看來更有一份讓人心動的魅力。
那個人望著東方俠,微微一笑,說:“先生過獎!獻醜獻醜!貽笑方家了!”
他不笑時,顯得冷狠孤傲,高不可攀,在他微微而笑時,笑的好看極了,那樣有男子漢的氣概,又溫柔,又飄逸,又灑脫,他身子又高又瘦,眉毛又粗又長,眼睛又亮又黑,神采飛揚又含蓄節制。
東方俠對這樣俊朗清秀的人物,心有好感,微笑道:“在下不是方家,只不過對書畫略識皮毛,些見識淺薄的評價,還希望先生不要見笑。我姓杜(時刻保持警惕),請教先生大名?”
那人笑道:“我姓餘,餘含義。杜先生請坐。”
東方俠和餘含義一起坐下。
餘含義招手讓服務員奉茶上來,說:“餘平生懶散,時常羨慕古人的‘人生在世不如意,明朝散弄扁舟’的灑脫,可是我輩終是碌碌庸人,沒有古人的豁達,以至俗務纏身,在此地經營一間小小的茶樓。讓杜先生見笑了!”
東方俠笑道:“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餘先生乃鬧市中的隱者,何笑之有?只有羨慕而已!”
餘含義笑道:“隱者不敢當,只不過是為繩頭小利見利忘義而摧眉折腰事貴權的一商賈。杜先生何處人氏?在何處高就?”
東方俠被餘含義的文言文搞得有點頭昏,只好直說:“我是東北人,開了一家電腦公司。這次來深圳是做生意的。”
他受不了餘含義的文言文,餘含義卻談興正濃,拉起東方俠的手,一起站起來,說:“今日難得遇到杜先生,請杜先生欣賞一下小弟的字畫。”
餘含義拉著東方俠來到牆壁前,向懸掛在牆壁上的字畫一一看去。
此時的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茶樓裡面燃起仿古的宮燈。
那些字畫,每一幅字畫下面,都有一盞宮燈,所以茶樓裡燈火通明,卻不顯得刺眼。
宮燈在後面襯托出明亮的光線,更使得字畫上的圖案看起來,不但清晰異常,而且有一種意境悠遠的朦朧感。
東方俠對書畫也頗有研究,仔細看去,第一幅畫面,是一幅山水素描圖,遠山近水,小橋樓閣,粗線繡山,細線繡水,線條清晰,正是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的區域性圖。
雖說是贗品,卻也可以看出,仿畫者很有功力。
他看到這《千里江山圖》下面的有一行小小的楷書,寫得是:衡陽散人塗鴉,愧對於王師希孟夫子。
東方俠驚奇的看了餘含義一眼,佩服的說:“原來餘先生是丹青聖手,這幅《千里江山圖》幾可模擬,恐怕就是王希孟再世,也不過如此了。”
餘含義淡淡一笑:“過獎!過獎!”
他說的謙遜,卻笑的很是自負,拉了東方俠的手,走向第二幅畫。
第二幅和第十三幅畫,都是王希孟《千里江山圖》的區域性,餘含義用了十三幅畫,才描縻完成《千里江山圖》的整幅畫面。第十四幅畫,畫中畫著黑白二馬,對比鮮明,線條纖細遒勁,寥寥幾筆即勾出馬匹的健壯,人物衣紋疏密有致的質地,結構嚴謹,用筆沉著、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