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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聽誰說的?告訴了我名字,我找人算賬去。”
趙諶無奈地放下酒盞,抱著兒子放到一邊,板著臉責問:“為父多少次警告你不準去湖邊耍,可見你都沒聽進去心裡。怎麼?如今壞了為父的規矩,還要去找人麻煩?外院裡一圈人都瞧見你們釣魚,難不成你要挨個去算賬?”
某元在心底哀嘆,表面腆著小笑容,殷勤地用小拳頭給他捶了捶腿。“我錯啦,阿父莫生氣……腿痠不酸?我給您捶捶唄。”
趙諶哼了一聲,也不說停,趙元是個不能一心二用的,捶著捶著還較上勁了,飯也不吃,悶頭盯著自個兒拳頭,一下一下,還在心底喊著一二一的口號。趙諶的腿可不像他小人家家皮軟肉嫩,筋骨結實,硬邦邦的,沒一會兒趙元那倆兒拳頭就通紅了,滿臉的汗,偏還抿著小嘴,眼睛炯炯有神,彷彿把給老爹捶腿當成了畢生事業!
他還沒怎麼著,趙諶先心疼了。
“捶那麼用力作甚?難道為父的腿不是肉做的?”嘴上那麼說,動作卻輕柔地把趙元抱到懷裡,背對著自己給他揉起爪子來。
趙元喘著氣:“還差幾十下哩。”
某爹嘆口氣。傻兒子。
“範氏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
噯?趙元仰頭,卻被某爹的下巴摁了回去。
趙諶蹭了蹭兒子柔軟的發心,淡淡道:“你這回也算還了她的情分,今後面子上過得去便也罷了。以後為父若不說,你就別去棠梨院,要想去花園玩,記得帶上立秋她們。”
趙元眼裡帶著淺淺的疑惑。雖然說他猜到範氏禁足必然和他有關,但範氏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讓他爹氣到這種程度?連庶子也不必請安的正室,那就真真實實是被架空了,若範氏真生了男孩,也許還有反轉的機會,若是個女孩,只怕也就悄無聲息地在這後宅里長大了。
他卻不夠了解自己的父親。趙諶雖然出自宗室,但父母早逝,除了一個趙元由他親手帶大,其餘所謂親緣對他來說,只怕還不如呂慧立秋等人值得信賴。一個兒子或者女兒,都無法改變他對於範氏的態度。
趙諶對於趙元,是世上最好的父親,但對於範氏來說,卻是最差勁的丈夫。
趙元想了想,道:“阿父,她以往……也疼愛過我,只是我心裡彆扭,與她不親。”他垂眸看著趙諶抱住自己小手的大手,聲音放輕:“哪個母親不偏疼?何況我不是她的親生兒,我信她不會害我,請個侍醫又算得什麼?”
他想起上輩子,心裡平白多出些憂鬱。母愛,兩輩子他也沒機會感受過,範氏倒也嘗試過,如今看來也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
趙諶抱緊小動物一樣蜷縮起來的兒子,親了親兒子的發頂。
“阿奴莫傷心,有阿父疼你。”
就足夠了。
他知道兒子想給範氏求情,要說起來,範氏確實沒做什麼實際傷害阿奴的事情,但她愚蠢地聽信了虞氏的話,走錯了第一步,也忘記自己的立場,已經失去了他的信任。他即便再小心阿奴,後宅畢竟不是男人的天下,若範氏一錯再錯想要對阿奴下手,在後宅裡便有無數的機會,防不勝防。他只有先一步斬斷範氏的手腳,斷了她的念頭。
趙諶又想到阿奴的親生父母。他剛入伍時,臚拓已經統帥三軍,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誓師大會時,他作為一個小兵,也曾敬仰過臺上那個如同戰神一般英武的男人,暗自決心要將來要像他一樣在沙場戰無不勝,桀驁無匹。孰料那樣不凡的人物,竟然輕而易舉地落入屠鄲的陷阱,死在臚氏家族的大門口。
還有莊姬,他漫不經心地回憶,阿奴剛出生那會兒,眼線狹長上挑,睜開就是一雙大大的鳳眼,儼然就是莊姬的眼睛。誓師那天,莊姬親來送別,他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世間少有的尤物。
趙諶還記得莊姬那天束了高髻,一身黑色禮服外罩銀白的薄紗衣,腰肢纖細,胸脯高聳,面紗遮住了她絕大部分容貌,卻在一陣風后,露出了雪色的小巧下巴,和嫣紅如血的唇瓣,側臉上纖長的睫毛下,是驚心動魄的美眸。
絕代風情,莫過莊姬。
他五歲的小阿奴,有一雙酷似莊姬的眼睛。
世人皆聞莊姬難產而死,其實,莊姬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為了救阿奴,自裁去的。
趙諶知曉自己的兒子,阿奴總覺得未曾感受過母愛,雖然他從不跟阿奴提起他的生母,也不允許府裡的人談論,一方面因為府裡下人以為的生母根本不存在,無從談起,另一方面,他不想所謂生母在趙元心裡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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