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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咱們接著打呀!”另一個小兵卒子踢踢趙元,“牌還沒摸完呢!”
對,他趙元目前最大的正在使用的發明就是撲克牌。介於紙張貴重,厚的卡紙木有,所以軍營裡流行的撲克牌是用木頭削成的薄木片,上面刻了簡單的花色,起名花牌。這裡的老兵油子無師自通,甚至都開始用花牌賭博了,害得他還特地跑去跟老爹自首,生怕賭博之風在軍營裡盛行,破壞軍隊風氣。
豈料他爹並不放在心上。軍隊裡賭博是常有的,百禁不止,他爹只在軍規裡規定逮到怎麼處置,實際就是告訴大家,你玩可以,只能偷偷玩,一旦逮到就等著挨鞭子吧。
趙諶不擔心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邊關常駐士兵沒那麼空閒。他們除去戰時備戰,日日作訓,無戰事時就要卸甲務農,農閒訓練。他駐守西關五年餘,只有開頭兩年尚不能自給,後頭生產的糧食加上與邊民交易所獲,基本能供應全軍三分之二的口糧。這種制度比較像府兵制,但細節處又有所不同。
無論如何,如果不賭博的話,玩花牌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元自到西關,才知曉軍隊裡還有種現象,叫營嘯。蓋因軍營規矩森嚴,他爹的“十七條五十四斬”在趙國幾個邊關大營都是出了名的,麾下當兵的無人敢挑戰,再加上邊關年年征戰,是個地地道道的肅殺之地,士兵們經年累月下來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
另外一方面軍隊中紀律再嚴明,畢竟是個雄性生物聚集的地方,恃強凌弱那是本能。欺壓新兵,拉幫結派,明爭暗鬥,矛盾年復一年地積壓下來。尋常全靠軍紀彈壓,可一到戰事密集的時節,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何時一命歸西,精神便到了崩潰邊緣。
趙諶剛來的那兩年,著重於整頓軍營,儲存實力,都是以守城為主。犬戎許是以為趙諶是個外強中乾的,春季襲邊格外瘋狂,幾乎一月三次攻城。有天晚上一個受傷計程車兵噩夢裡發出一聲尖叫,整個營帳裡計程車兵都開始接二連三地嚎叫起來,有發洩心中恐懼的,也有趁機抄傢伙報仇的,由於士兵中多是同鄉同裡徵召入伍,於是開始混戰。
那一次共死傷三四十人,還是趙諶及時帶人制止的緣故,事後斬首十八人,那一日人人噤若寒蟬,血腥氣在軍營裡飄蕩一日一夜不散。
趙元借鑑了撲克牌的創意,做出花牌這種消遣的玩意兒是有用意的。別看只是小東西,但有了這東西,整個營帳氣氛就好了起來。那些原本丟不下面子交好的,一場牌局下來就開始稱兄道弟,平日裡訓練務農的壓力也都得到紓解。原先到了旬休,士兵多是打架鬧事,或是到府城裡狎妓,如今倒有許多人寧願窩在營帳裡摸牌。
這是趙諶默許玩牌的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趙元把牌丟給那大鬍子男,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玩了!我今日旬休要回家去,你們注意時辰啊,到了點趕緊著收起來。”
那鬍子男忙道:“你可別忘記給我帶酒啊,還有兩斤燒肉!”
“知道了!”趙元瞪了他一眼,然後心虛地跟甲遜一道出了營帳。媽呀,要讓阿父知曉他偷喝酒,非打爛他屁股不可!
甲遜也不揭穿他,看了一眼四周:“你不待在自個兒帳子,跑這兒幹甚?那幾個呢?”
趙元不在意道:“他們今日作訓任務還未完成,還在跑操哩。”他抬頭看甲遜,好奇問道,“你還沒說呢,剛才怎地笑成那樣?”
“……”甲遜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轉移話題,“咱們趕緊著回府吧,呂先生這回跟著來了。”
“呂伯?”趙元一臉驚喜,頓時加快腳步小跑起來,“走走,我看看呂伯可給我帶了些什麼好玩兒好吃的沒有!”
你這也忒容易糊弄了。甲遜無語地心想。
他喊道:“你慢些,還沒去牽了大紅棗!”
趙元擺擺手:“我不帶那個小叛徒!”
不提還好,一提起毛毛他就氣得慌。他還指望毛毛幫他管著那幾匹馬,孰料這傢伙竟然自己跑回軍營告狀去了!害得他被崔明他們笑了幾天呢!
甲遜去牽了自己的馬,大紅棗一見他來,以為要回家,就自個兒踱了過來,還用馬嘴頂頂他。甲遜摸摸大紅棗的腦袋,壞笑道:“你個告狀精,還想著回家呢?大郎不要你了!”
大紅棗似是聽懂了,立刻不幹了,嘶鳴一聲自個兒躍出了馬欄,看著方向卻是去營帳那兒了。甲遜也不去追,搖搖頭牽著自己的馬出去。果然養馬也得看人,這小阿奴養匹馬都養成精怪了……等到他到了軍營大門處,果然看見趙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