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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待之如家人。
這一代的犬戎王盤乘,昔日為犬戎第一勇士,繼位之後威望甚高。
盤乘在陰涼的大殿裡緩緩走向王座,手拂過兩旁跪坐的人俑立燈,漢白玉的地面光可鑑人,而遠處的王座鋪陳著華麗斑斕的虎皮,猙獰的獸嘴高高在上,正昭告著那個位子所代表的無上權力。
而這份權力,已經在他的手中。
盤乘轉身坐在王座上,**的腳感覺到動物毛皮柔軟略帶粗糙的觸感,滿意地眯起眼睛。當然,他知道這王位比起中原諸強國的王位簡陋許多,甚至在那些人的眼裡,他們不過是蠻族,不過——權力就是權力,他掌握軍隊,他就是王者!
“王,”一名華服女子走過來,跪坐在他腳邊,將裝滿食物的陶盤高高地舉起,“這是我專為您做的烤肉和羊酪,您請品嚐吧。”
盤乘看向那陶盤,陶盤裡的烤肉仍滋滋作響,散發誘人的香味,羊酪如同雪一樣潔白,又像中原女子的面板一樣柔軟細膩。但是他的眉頭一皺,目光嚴厲地投向女子:“本王不是說要與勇士們同吃同喝!草原正是食物匱乏的時候,你這般舉動,是想陷本王於不義?”
那女子忙將陶盤放到一旁,挨在他的腳邊抬起頭,露出一張深邃美豔的臉龐。她楚楚可憐地看著盤乘,彷彿將自己放在了最低的塵埃裡,祈求盤乘的憐惜。
“我不過覺得王繼位以來兢兢業業,太過辛苦,若再吃得不好,凡有個萬一,還不是咱們白狼國的損失麼?我也捨不得王啊……”
盤乘卻露出譏笑,伸出大掌鉗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抬,俯身湊近她,輕聲道:“嬸嬸,您要是再年輕個十歲,憑您的姿色,本王倒不介意替叔父照顧您。”
麗殊一張臉頓時扭曲,她甩開盤乘的手,站起來指著他大罵:“你竟敢說我老!?我可跟你一樣的年紀!再說,你都把我夫主的王位奪了去,若不予我正妻之位,族裡誰會饒你——”
盤乘連話也懶得多說,鏘的一聲,拔出長刀架在了麗殊的脖子上,一條血線氤氳滑下。
“你……”麗殊臉色刷白,望著他一動也不敢動。
盤乘坐在那裡,只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聊至極了,才會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他另一隻手撐著下巴,睨著麗殊的眼神冰冷地像某種冷血動物:“嬸嬸,你要是能給本王生個小侄子,就不會淪落到要來勾引本王了。”
麗殊心中劇痛,草原上的女人生不出孩子,就像不能產崽的母羊,母羊且還能宰了吃肉,而她除了一日日苦熬,完全看不到盡頭。她的使女說,大王也沒有其他孩子,可見並不是她的問題,所以,她才想著依附盤乘,只要能有個可愛的兒子……他們犬戎裡向來有兄妻弟繼的傳統,上一代王的妻妾納入下一代王的宮室也是舊俗,為何不可?
盤乘收回刀子,朝旁邊做了個手勢,便有兩名犬戎士兵過來,將木然的麗殊拖了出去。他的副將古坤走出來,單膝跪地行禮,道:“王,已經問出奇襲者領頭的長相,中原的畫匠畫了下來,屬下帶來給您過目。”
“哦?”盤乘這才收起無趣的表情,斜靠在王座上朝他抬抬下巴,“拿過來給本王瞧瞧。”
古坤恭敬地跪坐在他跟前,把薄薄的絹布展開,露出一幅細緻描繪的墨畫。
盤乘一下子坐直了,自己拿過畫一寸寸地看過去,一雙鷹目突然充滿了煞氣。原因無他,畫上畫的竟然是一個不足束髮之齡的少年,且生就一雙美麗的鳳眼,五官秀麗,身材單薄——而他的百夫長,和其他九位勇士,就是被這樣一個少年帶著人給殺掉了!
他一把攥住絹布,咬牙切齒道:“……殺得好!”
古坤吃驚地抬起頭看向他。
盤乘俯視他,露出一個堪稱兇殘的笑容:“怎麼?這樣一群廢物,就算活了回來,我也會親手抽死他們,也免得墜了我白狼國的威望!”
“……王說的是。”古坤低頭應和。
盤乘站起來開始在殿內踱步,他轉身看向一側牆壁上釘著的羊皮輿圖,那裡在西關的位置插了一把短匕,聲音粗糲道:“近期內,我必要會一會這位趙國的小勇士……看看他到底是否真有本事,看看我犬戎的勇士死得虧是不虧。”
古坤最怕他這位王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完全就如同他們一族的圖騰,像狼一樣既兇殘,又狡猾。問題是,這位年輕的草原之王,對待敵我的界線實在太模糊了,他嗜殺的一面不僅是對著其他人,同樣也波及到自己的人民。彷彿他的內心藏著一個可怕的魔鬼。
“王,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