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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維持單膝下跪的姿勢,聽到腳步聲便站起來,轉身看向穿戴一新的趙元。
“有勞廖大人送小郎君回去。”蘭娥行了一禮,笑盈盈道,手裡還遞給廖霆一個小包裹,“這是給小郎君帶的奶糕子。”
廖霆隨意頷首,就上前抱起趙元,帶著守在門口的手下往朝陽閣的方向行去。
蘭娥站在高高的臺階上,跟兩名女史一起看著不斷遠去,消失在花園月洞門裡的那抹紅色小身影。蘭娥滿臉悵然,她記憶裡還是個只會吃吃睡睡的小肉糰子。那會兒宮裡沒有乳孃,只得化了奶糕給小糰子喝。如今他竟然長這樣大了,又活潑又調皮,也……不記得她們了。
“小郎君和莊姬長得可真像哩。”旁邊一位女史嘆道。
是啊。不過與其說是和莊姬相像,不如說,真正像的是殿內獨自看書的那一位。她也跟著嘆了一聲,轉身朝左側內殿走去。
掀開一層氈簾一層珠簾,顯然是宮殿主人寢室的空間裝飾得更為華麗溫暖,靈虢夫人靠在迎枕上看書,好半天也沒翻過一頁。
“夫人,廖大人帶小郎君回去了。”蘭娥跪坐在門口,輕聲說。
靈虢夫人半晌嗯了一聲,似乎再沒有興致,就丟下書閉目養神。她娟長的眉微蹙,濃密的眼睫勾勒出狹長精緻的眼線,輕輕顫動。
“他長得像嗎?”
蘭娥看了她一眼:“像極了,更像您呢。”她鼓起勇氣道,“您既掛念他,為何方才不看看他?小郎君實在可愛。”
靈虢夫人沉默了,她的容顏未老,心卻老了。人一老,就會變得膽怯,變得瞻前顧後,變得愛回憶過去。
“我看他作甚?趙諶將他照顧得很好,無論他長得像誰,如今都已經是趙諶的兒子……”她苦笑一聲,“我不曾有過身為外祖母的疼愛之情,但也念著救他一場的緣分,何必去給他找麻煩?”
趙諶使喚不了廖霆,就求助她,果然這一趟出了么蛾子。
想到這裡,靈虢夫人目光又變得冰冷,竟和廖霆的眼神有些個相似。她思索片刻,對蘭娥說:“你讓**史去一趟長春宮,勸誡她曉得自作聰明再不可取——把那兩個人給她,老婦暫時動不得祁樂,但是叫祁樂替老婦教訓教訓範氏,想來她不敢不照做。”
“喏。”蘭娥表情也變得冷硬起來。她曾經日日夜夜照顧過的孩子,今天險些被兩個惡毒的蠢婦給害死,這筆賬須得算一算!
且不說米氏發現兒子和趙元一道失蹤,是怎個擔心害怕,看見兩個孩子一昏一傷的回來,又是怎個驚喜擔憂,那一頭下了朝,趙諶就隨著寺人瑜去見趙公。
趙冕換上常服在偏殿,趙諶來了,便召他一同用膳。無論是趙公潛邸之時,還是後來繼位之後,趙諶與他同吃同住也是尋常慣了的,上了榻,便俯身給趙公倒了一盞酒。
“今冬犬戎襲城,你有什麼看法?”
趙諶放下箸,他思慮這問題極久,張口就道:“臣以為,西北大營年年守衛西關,抗敵經驗豐富,兵力糧草充足,今年卻連連敗退。據西關來報,今犬戎裝備一新,更換了馬鐙和大刀,若不是與關內人勾結,便是已經有了盟友。”
趙公頷首:“寡人覺得,兩者都有。”
“國君是認為……”
“臚亷曾說過,‘犬戎,豺狼也,非盟誓可結’,這話倒是金玉良言,”趙公沉吟,“寡人尚為儲君之時,記得朝中數次有人建言,認為北邊年年征戰耗費國力,不如與犬狄結下盟約。當時只有臚亷一人據理相抗,認為盟約絕不可結……先君已去,臚亷已死,但屬意結盟的人,如今還尚在。”
他看向趙諶,一字一句道:“寡人絕不與蠻族結盟,你已閒置數年,今次便隨軍出征吧。”
趙諶下了榻,單膝行了軍禮:“臣領上意,不敢相負。”
他停頓片刻,又道:“臣有一個請求。”
趙冕眉頭一挑,眯眼看著他:“……說來聽聽。”
“臣欲攜子前往。”趙諶堅定道。
趙公楞了一下,不由哈哈大笑:“趙諶啊,你覺得寡人會答應嗎?”
趙諶卻並不為所動,再次請求道:“臣欲攜子前往,願為國君剷除叛逆!”
“哦?”趙公笑容一收,“難道你知曉叛逆是誰?”
“國君說是誰,便是誰!”
趙公冷冷地看著他,似乎在衡量哪一種選擇更讓他心情好一些。可惜哪種他都不大樂意。當然,他最終還是開了口:“西關驃騎將軍,介漢。替我殺了那個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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