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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邊低語幾句。廖霆看向立秋的眼神立時又變了。
丁方眼睛尖,在看見廖霆手裡是一封信時,就臉色大變。
廖霆拆開信掃了一遍,便冷笑一聲:“的確是趙諶的字和私章,竟與犬戎大王子有來往,可見實有不臣之心!”他看向立秋,“這種東西因何又在你處?”
跪在地上的女子抖得更加厲害,看起來彷彿害怕至極,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丁方再忍不得,一眾親衛百來人拔了刀,就在中庭和內廷衛對峙起來。
他拿刀尖指著廖霆,厲聲道:“廖監軍,縱然郎主下落不明,也不是你等可隨意汙衊,現下說的話,小心他日用血來償還!”
趙諶這些親衛跟隨他陣前殺敵,個頂個都是殺人如麻的悍將,如此一言不發地舉刀面向內廷衛,雪亮的刀尖齊刷刷對著他們。內廷衛畢竟都是去了根的閹人,見狀都被殺氣所震,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氣勢上就輸了一籌。
廖霆暗自嘆了口氣,抖抖那封信收了起來,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身側兩人就上前押住了立秋,把她綁了起來。
“廖某身負陛下重任,且身為內廷令,趙元謀殺宗室廖某不得不管,”他對丁方道,“至於大將軍逆謀一事,事關重大,廖某會將信件人證呈到廷上,由陛下裁定,所以丁校尉也不用威脅廖某了。”
說罷,一行人乾脆地撤離將軍府,立秋被迫跟著離開。
芳綾一得自由就踉蹌著撲到門口,眼睜睜看著立秋綁在馬上遠去,那條纖細的背影一直未曾回過頭。她失魂落魄地轉頭與丁方對視,喃喃道:“立秋……立秋怎麼會——”
丁方年輕的面孔上卻一反剛才的戾氣,反而表情平靜,目光深沉。他緩緩歸刀入鞘,眼神若有所思。
“小四?”一旁的親衛低聲喊了他,“咱們可怎麼辦?”
“郎主回來前,大家只管守好了將軍府,”他沉聲道,視線環顧一週,“再有像立秋那樣吃裡扒外的,老子親手剝了他的皮,剁了骨頭去餵狗!”
在場親衛肅然噤聲不提,幾個婢女婆子都簌簌直哆嗦。立夏立冬畢竟年長些,白著臉過來扶了芳綾。“丁方,那信……”
“信是假的!”丁方急著回軍營,不耐煩安慰幾個女人,“你們老老實實守在家裡,郎主和大郎很快就會回來!”
西關眼見就要掀起軒然大波,遠在山脈另一側草原上的趙元卻渾然不覺。
他們來到多蘭家的第二天,趙諶醒過來一次,又再次昏睡。多蘭阿爹說他沒事了,趙元又守著他過了一日。
這天早晨,趙元靠在草堆旁昏昏欲睡,突然感覺到有人正在撫摸自己的額頭,熟悉的感覺讓他還不曾睜眼,嘴裡就喊出了“阿父”兩個字。
然後他就驚醒了。
趙諶嘴唇發白,單手撐著氈毯,坐起來看著他笑。
“阿父……”趙元愣愣地瞅著他,半晌狂喜地大叫一聲,撲進了對方的懷裡,“阿父你終於醒啦!”
趙諶箭傷未愈,叫趙元這麼一撲險些倒下去,但他還是緊緊地環抱住少年,將對方更緊的擁入懷裡,身上雖然痛,但心裡卻反而十分滿足。
“這幾天,讓你受驚了,”他聲音沙啞道,“是為父的不是。”
“阿父沒有不是。”趙元咧咧嘴,靠在趙諶厚實的肩膀上。他越過肩膀看見白色的繃帶,才反應過來自家爹還受著傷呢,但是心裡又捨不得離開,權衡再三,最後悄悄地鬆開雙手,只小心在趙諶的衣服上蹭去了眼角的溼氣。
趙諶給兒子的小動作弄得心裡軟成一團。
他伸手捏住趙元的尖下巴左右擺了擺,仔細端詳,見少年不過三天臉就瘦了一圈,原本圓潤的下巴尖得膈手,一直飛揚跋扈的濃眉下意識地皺著,加上眼睛底下的青痕,總給人一種疲倦不堪,十分憂愁的感覺。
趙諶這輩子,唯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寵過,就是趙元。他對趙元那是掏心剖肺,時時刻刻都得擱在眼睛前面看著守著,含在嘴裡都怕人給含化了。雖然趙小元隨他到西關這麼些年騎馬打仗吃了不少苦,但從來也沒有露出過像他眼前這種愁苦的表情。
他的心,簡直如同被人用馬刀一下一下地割裂,疼得不行。
趙元反被他爹的眼神看得極為不自在,下巴晃了晃,結果還沒甩掉大手。
“阿父?”
趙諶吸了口氣,鬆手把人重新抱進懷裡。他用長滿鬍渣的下巴摩挲著趙元的頭頂,環視四周,問道:“這裡是何處?”
趙元揉了揉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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