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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國君不會反悔,將他殺了?他分明已經成為國君喉間一根魚刺,不除不快!
兩人一馬走在大營裡,太陽高懸,遠處陣陣喊殺的練兵聲響,馬匹吆鳴,成排成排的兵器架……這裡才是他們最熟悉的地方。他們如果沒有跟隨各自父親來到西關,此刻應當輕袍緩帶,呼朋喚友,要麼縱馬,要麼狩獵,要麼飲酒作畫,紅顏在側才是常態。
如今對他們而言,沉重的披甲,閃爍寒光的長刀,喊打喊殺的聲音,甚至於簡陋的帳篷粗糙的飲食,這些東西令他們自在,待得如魚得水。
“聽說絳城正流行甚個寒石散,”吳恆突然開口,眯起眼睛看向遠方的草原,“有時我也想回去試試,不披甲,換一身衣服,踩著木屐,或者出去打馬球狩獵什麼的……不過再想想,也覺得沒啥意思,咱們騎馬都是狩的人頭,幾百裡草原隨便跑!那才叫一個過癮!”
他轉頭看向趙元,神情十分認真:“你是不能回去,那裡能把人憋瘋了。”
趙元也看他,吳恆長得帥,不過天天在日頭下曬,畢竟黑了,臉上還有些摸爬滾打帶來的細小擦痕。他忍不住樂,其實吧,這也是自己的模樣。他除了曬不太黑,身上也到處都是疤,好了留下印子去不掉,太陽一朝,還會反光!
“行了,你幫我送毛毛回馬房,我還得去見我阿父呢。”他拍拍吳恆的肩膀,把韁繩塞進對方手裡,自己大步朝中軍帳走去。
趙元掀開帳子,見裡面就他爹一個人。
“阿父。”他走進去,坐下來把趙諶正在看的書卷搶走,丟到一旁。
“你瞧瞧我這身衣服如何?”
趙諶早習慣兒子的土匪作風,沒了書也就不看了。他斜撐著頭,打量了一下趙元,眼裡便含了笑意。據說臭美是雄性動物的求偶方式,趙元迎著他爹的視線挺起胸脯,見對方目露欣賞,表情跟著得意幾分。
“頗能見人。”趙諶評價一句。
趙元不滿意道:“就這樣?沒別的了?”
趙諶低低笑了,看著他的眼睛:“好吧,還有……阿奴這身衣服,倒讓我想親手替你脫了……這樣說,可否?”
某隻瞬間表演猴子屁股是什麼顏色。
趙諶忍住沒去毒蛇兒子那慫樣,問道:“那使臣你怎麼安排的?”
一提起這個,趙元就滿臉的不快活。
“還能怎麼安排,無非吃吃喝喝罷了,”他哼了一聲,“我倒想叫他捨不得走,免得一回去就告狀給我找麻煩。”
趙諶挑眉道:“大戎蠢蠢欲動,很快國君就沒功夫找你麻煩了。”
趙元握住拳看他:“阿父,這時候萬不能讓朝廷拖後腿,能不能一舉滅掉犬戎,可就看之後這一仗了!要是咱們勝了,阿父你可就能名垂千史了!”
名垂千史……
趙諶垂眸不語。
他所要做的事情,若操之不慎,別說名垂千史,只怕是會遺臭萬年……可他不得不搏一把。
此世間士大夫和武將,作為臣子都一樣,名節操守大於天,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後名,但是不能不在乎阿奴的。何況阿奴還小,將來日子那樣長,怎能成為遭世人唾棄的人?他就算另起勢力,可是若揹負著叛臣賊子的名頭,輕易會遭到諸國圍攻,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
他必須帶著阿奴,還有其他人,正大光明地離開。
絳城。
趙靜靠在迎枕上,一旁的冰鑑裡散發徐徐涼氣,還有兩名宮婢一人一邊給她打扇,就是這樣,她仍然熱得不行,薄薄一層白色單衣眼看又汗溼了。
“去!給我端一碗冰酪來!”她煩躁地起身,“我要換身衣服,把冰也換了,裡頭準都化成了水,半點涼氣也無!”
“娘子……”宮婢猶豫道,“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執醫可特意交代過不能貪涼……”
“閉嘴!”趙靜根本聽不進去,怒道,“叫你去就去啊!”
原賀就在這時掀開竹簾進來,看到她那副怒不可揭的樣子愣了一下,再看看她滿頭的汗,也就猜到緣由了。
“你們先下去吧,端一碗酪,用冰水鎮一下即可,”他不疾不徐地走過來,開啟冰鑑看了看,“這裡面的冰都未化盡,不用換了。”
幾名宮婢如釋重負地行了禮退出了房間,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趙靜冷冷看著他道:“你還知要回來?可見你那紅顏知己也不過如此。”
原賀對她的冷臉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在她的床榻邊坐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珠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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