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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他收起飛劍,取出一張符。
這是一張遁地符,是他和麻子連手所制,由麻子施法,他繪符並且封印。
隨手撕開符篆,一道黃光出現在腳下,謝小玉身體一沉,瞬間沒入土裡。
他並不是第一次遁地,當初在北望城的時候,就跟著麻子一起用遁地之術躲過土蠻大軍的圍困。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已經是真人,遠不是當初可比。
謝小玉也不是老老實實在土裡遊走,那速度還是太慢。他一邊土遁,一邊側耳傾聽,尋找流水的聲音。
田莊四周多山,山裡多有泉眼。以前他不懂,只以為泉水是土裡冒出來,現在他明白了,地底下同樣也有江河湖海。此匆他要找的就是這樣一條水道。
謝小玉一邊傾聽水聲,一邊聽著地面的動靜。
片刻之後,隨著兩道尖細的破空聲傳來,有人落到剛才他站著的地方。
“這小子倒是識相,立刻就逃了,要是晚走一步,我必然將他挫骨揚灰,更要勾出他的魂魄煉成邪鬼,讓他承受百年煉魂之苦。”
發話之人正是剛才那位真君。此人年紀四十歲上下,胸前垂有長髯,看起來文質彬彬,只是肩膀上的一灘血跡有點破壞形象。
此人身邊跟著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這個老者同樣也是需生打扮,一落到地上,立刻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
“這小子土遁走了。”老儒搖了搖頭。他和身邊這人都不擅長土遁之術,勉強下去倒是可以,卻未必追得上。更何況他們被謝小玉剛才那一劍嚇到了,都怕謝小玉在土裡再來一下,或者佈下什麼陣法,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都已經不把謝小玉當小輩看待,而是視作大敵。
“難道就這麼算了?”中年修士越想越窩囊,他可沒吃過這樣大的虧。
“還能怎麼樣?現在只有告知官府,讓官府畫影圖形緝拿他。”老儒原本就不打算出手,現在樂得輕鬆。
“真不甘心。”中年修士扼腕頓足。
“想想九空山那兩個人,你應該覺得挺不錯了。”老儒嘿嘿一陣冷笑。
“難道傳聞是真的?他一個小小的真人居然可以殺掉兩位真君?”中年修士兀自不信。
老儒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中年修士肩膀,那裡仍舊血跡未乾,衣服上還有一道劃痕。
他雖然不開口說話,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四周是嘩嘩的流水聲,湍急的地下河水推著小玉往前而去。
此刻,謝小玉正包裹在一片青藍色的光芒中。他用的是癸水真訣,手中還握著幾枝陣旗,那是幻天蝶舞陣,有水遁之法。
現在他並不是為了快,而是不想和四周的岩石撞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河水突然加速,然後將他拋了出來外面刺眼的光線讓他一時之間睜不開眼。等到他看清四周,又再一次被拋進水裡。
謝小玉浮到水面張望一眼。
河岸兩旁的景色讓他感到陌生,這絕對不是謝家莊附近的河流。
明白了這件事,他心裡終於安定一些。
當初那個紅衣道人可以在茫茫大海上確定他們的行蹤,是因為海上根本沒人,只要放出神念四面八方一掃,躲都沒地方躲。
現在卻不同。平武府有四座城、二十餘座鎮、大小村子五六百個、十幾萬戶人家,神念一掃,到處都是人的氣息,想找到他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謝小玉仍舊用青藍色的光芒裹住身體,繼續朝著下游遁去。
河道漸漸變寬,水流速度變得越來越緩慢。謝小玉猜測他已經順流而下一千餘里,十有八九不是大禹州,這才從水裡冒出來,找了一片蘆葦蕩上了岸。
站在岸上,他側耳傾聽。
過了片刻,他聽到東南面隱約傳來嘈雜的聲音,那應該是一座小鎮。
謝小玉身形一轉,再一次變化。這次他變成一個儒生,頭上戴著秀才巾,穿著一襲青衫。他收起褡楗,將這東西重新變回一顆珠子。至於褡漣裡的東西早已落到河裡,衝到不知道什麼地方了。
不想聽洪倫海聒噪,他將珠子收進納物袋,心中異常煩亂,乾脆不用遁法,就這樣信步而行,一邊走一邊思索。
他最擔憂的是家裡人的安危。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的家人已經死了,方雲天和掌門一脈的人知道和他之間的仇恨已經無可化解,所以設下這個局。還有一種可能是他的家人不知所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