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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的聲音來自靈魂,這其中蘊含的痛苦感會讓聽到的人感同身受,悲哀莫名!
垂死掙扎的吼聲發出的同時,邵東華猛然向右側翻去,極為難聽的‘刺啦‘一聲傳來,以釘入地底的長劍為隔斷,邵東華硬生生的將自己左肩與身軀分離!
在李自知眼中,那被拉抻到極致的血肉撕裂開來,露出斷裂的白骨與筋脈,一瞬間的血水噴發,讓他的神色冷峻到了極致,但他卻沒有躲避,即便白袍染血。
翻滾而出的邵東華只在彈指間躍起,非但沒有因重傷而爆退,而是在這剎那間全力轟出一拳!
這種反應與選擇,只有在戰場之中的百鍊戰將才可以做出。
三十年前在無數次的戰役之中,每每當敵人認為邵東華已經必死無疑時,他都會用他的拳頭送敵人歸西!
邵東華這一拳打出後,一圈圈氣浪噴湧而出,氣浪波及到滿是塵土飛揚的土壤之時,大地猛然分出了一道縫隙!
而這一拳過後,邵東華卻越過了那道縫隙,拖著一條殘臂,襲向李自知。
李自知一席染血白袍面對邵東華這一拳的拳風揚起衣角,在這剎那間他也並未選擇暫避,而是提劍相迎!
半空中的色痞沒有前去幫手。因為他明白在近戰之中,他無法匹敵邵東華,反而可能會牽連李自知!
當這片彷彿剛剛經過天崩地裂的廢墟中展開了如今天下很可能是最強大的兩人近戰對決時,遁出即翼關,卻被波及成重傷的拓跋頑石噴出了一口血。
血水噴在沙土之中,他身邊的不到十人的荒刀客則多數陷入了昏厥之中,即便偶有一兩人半跪著看向即翼關,眼神之中也盡是灰白。
所謂大荒荒刀客的所有驕傲與自信,全部在邵東華與李自知的交手之下被擊的粉碎。
他們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李自知在的一天。即便大荒的大軍達到百萬又如何?只要他想殺,那麼人數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想要真的佔據盛唐翼州,只有一種可能!
便是大荒出現有與李自知可以匹敵的人物,但如今聖殿已被摧毀,誰人能在未來十年間成為與李自知匹敵的人物?
答案自然是沒有!
這種認清敵人發現自己與敵人的察覺猶如雲泥之別的感受,會讓大荒人難以接受,以至於他們的眼眸中都是灰白的絕望!
拓跋頑石也很絕望,作為大荒第一荒刀客,如今在聖殿覆滅後大荒的頂樑柱。唯一的神通境高手,他何嘗不希望大荒能在自己的手中振興,但現實就像邵東華那砂鍋大的拳頭,一拳將所有希望擊得粉碎。
他開始感到迷茫與惶恐。不知大荒的未來在哪裡,不知自己的未來在哪裡,所以他沒有說出任何安慰眾人的話語,只是與他們一起呆呆的看著即翼關內那風起雲湧的戰場!
即翼關廢墟中。李自知與邵東華的交手只在眨眼之間便已結束,再沒有任何異象出現,只是分開的驟然之際。李自知站著,邵東華跪著!
站在廢墟之中的李自知神色仍然從容,白袍之上的猩紅猙獰異常,手握的寬刃長劍隱有銀光流轉。
跪在廢墟之中的邵東華神色痛苦,僅剩的右臂捂著小腹,雙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兩人並沒有背對而立,而是面對面!
似乎高下已分!
色痞籲出了一口長氣,明白李自知顯然是勝了,但想著剛剛兩人如同疾風驟雨的短暫交手,他有一個問題想不通。
邵東華顯然也想不通,於是他抬起頭問道:“你竟肉身成聖?”
如果這時在場有大荒人存在,必然會驚愕的說不出半句話,李自知不僅擁有天下最鋒利的劍,也擁有天下最堅硬的盾。
但顯然李自知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稀奇,他道:“心至,方成聖!”
修行者修心為上,曾經在張小刀的詢問下李自知說出當年為何可以手持草芥碎掉萬壘城牆!
今天李自知仍舊用同樣的方式,讓自己的肉身成聖,邵東華輸得並不冤!
只是即便不冤,即便實力不濟,邵東華仍然不甘,但小腹上的劍洞卻在告訴他,所謂肉身成聖無堅可催也有界限,當五臟六腑都被絞碎,他又如何不死?
口中的血沫湧出嘴角,邵東華的雙眼露出枉然,莫名的看了一眼天空,心中卻沒有半絲後悔從去年開始他做出的一系列事情。
因為,他便是如此偏執,如此執拗!
李自知看著邵東華那張熟悉的臉頰在星光下的慘白,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