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部分(第1/4 頁)
這話中飽含深意。
蓬萊仙島首徒秦先河,這便是世人對他身份的看法。即便是以他個人名義去往雲玄門,但在外人眼裡,他依然是蓬萊仙島首席大弟子。
孕仙山脈,秦先河為了凌勝,已經與許多仙人交惡,其中不乏仙宗地仙。
這一回雲玄門中,便是九大仙宗同氣連枝之時,若是蓬萊仙島大弟子再去攪局,蓬萊仙島又當陷入何等境地?
秦先河頗有歉疚,微微低頭。
“孕仙山脈之中,你與西土禪宗的閒禪和尚相助凌勝,這事讓許多人都甚是不解。”蓬萊掌教緩緩說道:“為師也同樣不解,你為何如此助他?是何緣故?”
秦先河沉思良久,說道:“本性。”
蓬萊掌教靜靜看著他,靜候下音。
“我在門中,自幼便學禮儀規矩,凡事總須平和待人,心中縱有不滿,但是礙於風度,礙於本門顏面,身為仙島首徒,我依然不能有絲毫表露。”
“但凌勝不同,他隨性而行,心中若有不滿,絕不隱藏。若有不暢之事,我只能想法設法將之解決,或是講理,或是用計,若是諸法不成,不得已之下,我才會動手。可凌勝不同,既然事情不暢,便用劍氣殺得你暢快,既然知道不能講理,何必與你講理?”
“這是太白劍宗的行事章法,凌勝得了劍氣通玄篇,這行事風格也是極似。”
秦先河說道:“我蓬萊仙島,素來待人平和,我自身修行的道法,本也是平和一類。作為本門大弟子,斷然不能像凌勝那般行事,因為我有自家行事之法。但是,他這任意而為的行事風格,實也讓我讚賞。”
蓬萊掌教沉聲道:“你是羨慕他?”
“不能算是羨慕。”秦先河搖了搖頭,說道:“凌勝本領冷漠,但我生性與他不同,再者說,他孤身一人,而我乃是一門首徒,無論性情,身份,顧忌等等原因,俱是不能相比。真要說來,我只是對於他隨性而為的性子,較為讚賞罷了。”
蓬萊掌教餘光瞥見桌上那些灰塵,搖頭說道:“滾滾紅塵,能夠保持本性,實也不易。”
言下之意,這位蓬萊掌教,竟也對凌勝頗為讚賞。
“那麼,閒禪和尚……也是如此?”
“弟子不知,但是,佛門更重本性,也許,閒禪法師與弟子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嗯。”
待到秦先河退下之後,蓬萊掌教偏頭去看那桌上的灰塵。
他伸手,拂去灰塵。
桌上光潔一新,下一刻,又有了灰塵。
那並不是灰塵,而是規矩。
秦先河性子平和,但是這位蓬萊掌教,卻要多了幾分威嚴大氣。可是在規矩,禮儀,等等束縛之下,身為掌教,他只能保持這般模樣。
若能脫開規矩束縛,沒有任何外界壓制,他便能隨性而為,待到那時,想必自家修為,便能增進許多。
只是數百年來壓在身上的規矩禮儀等束縛,又豈是那般容易掙脫的?
一個本性善良的人,或許經過一些事情,就會變得極為惡毒。一個單純天真的人,或許見過許多事情,就會變得極具城府。
只因本性之上,蒙上了灰塵。
這桌子就是本性,那些使人改變的規矩,事情,就都是這些灰塵。
拭去了灰塵,才有本性。
但是人在滾滾紅塵之中,要想保持本性,委實不易。
拭去了灰塵,可下一刻,它又佈滿了桌面。
“果然不易啊。”蓬萊掌教輕嘆道:“難怪空明掌教為了這一步,耗費七十餘年。”
“一個後輩,本性居然不受世俗壓制。如此盛氣凌人的小輩,竟然沒有因為世事而變得卑微,低下,委實教人驚歎。”
低沉嘆息之中,有一束陽光照下。
陽光之中,有無數灰塵滾動。
滾滾紅塵。
……
西土,佛宗。
閒禪法師坐于山中,望著懸崖峭壁,靜念養禪。
有一位沙彌跑了上來,遞出一張紙條。
那是方丈親筆手書。
閒禪法師緩緩起身,接過紙條,對著沙彌施了一禮。
小沙彌受寵若驚。
閒禪法師笑了笑,翻開那紙張。
紙上有個問號。
雖然沒有任何字,任何話,但是閒禪已經明白方丈心有不解,也知方丈為何心有不解。沉吟片刻,這位得證金身業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