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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答應,頓時又笑了起來。她一哭一笑,變得極快,當中竟然毫無停頓,斂衽一禮道:“多謝表舅。”皇帝看著她俏麗的背影,也似痴了一般。蕭後在一邊不由輕咳嗽了一聲,皇帝才省得自己的失態,乾笑道:“御妻,今天出了這許多事,朕也無心飲宴了,回艙歇息吧。”
蕭後道:“好吧。”
兩邊的宮女太監連忙過來服侍他們回艙歇息。蕭後看著前面皇帝的背影,心想:小寧珂是你的親戚,又比你晚一輩,不然以你的性子,非把她收入後宮不可。
那少女名叫獨孤寧珂,是皇帝的生母獨孤太后孃家的嫡孫女,封為無雙郡主。無雙之名,既是從她這獨孤姓而來,也暗含著她貌美無雙之意。蕭後心知皇帝好色如命,這一趟南巡,也不知給後宮增添了多少佳麗,心中所想定是此意。只是小郡主畢竟是他母家之人,兩人血緣甚近,輩分又不同,實在不好也把她納入後宮。
等皇帝、皇后一走,小郡主向宇文太師道:“宇文太師,表舅的話你都記著吧?”
宇文太師的臉上仍是毫無表情,只是道:“是,請郡主吩咐。”
“你出發時叫我一聲。”小郡主打了個哈欠,忽然叫道,“小小,嫣紅,我們回艙準備一下,跟太師出去玩。”她又打量了一下宇文太師,正色道,“宇文太師,是不是我吩咐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宇文太師心中一沉,忖道:你這小丫頭,真不知好歹。他心中實是不願與這郡主一塊兒出發,但這是皇帝之命,他仍是一躬身道:“回郡主,正是。”
小郡主忽地“嘻嘻”一笑道:“太師,你怎麼不會笑?那你先笑一個?”
宇文太師沒想到小郡主提出了這麼個要求。他也不說什麼,嘴角微微一抽,勉強露出點笑意。小郡主拍手道:“是了是了,就是這樣子,以後別老是拉長個臉,省得我一見你就害怕。”
宇文太師仍是無喜無嗔地道:“若沒別的事了,那我便先回去,請郡主也準備一下東西,明日便出發。”心中卻忖想:陛下真是給了我一件好差事,跟這刁蠻丫頭一塊兒,只怕有罪受了。
此時的陳靖仇他們自然還不知道宇文太師和小郡主要來追殺他們。陳靖仇記得張烈說過,立刻北行,兩天後便可擺脫追兵。他帶著小雪和拓跋玉兒兩人拼命趕路,拓跋玉兒仍然不太和他說話,和小雪卻已經十分親熱,直如親姐妹一般,似乎全然忘了小雪也是她當初最痛恨的“隋狗”。
豆子坑在山東境內,一路上陳靖仇他們住宿打店,這一日已至豆子坑。豆子坑是個小小的集鎮,也就幾十戶人家,口上有家客棧。陳靖仇他們走到門口,只見一個店小二正手搭汗巾,嘴裡唱著個小調忙上忙下,見陳靖仇他們進來,這小二忙迎上來將本來就十分乾淨的桌凳又擦了擦,道:“公子好,小姐好,小姐好,這邊坐。”
陳靖仇見他打招呼都不落下一個,心道:山東一帶本是戰國齊魯之地,聽說是處民風淳樸,果然不假。他坐了下來,道:“小二哥,有什麼好吃的?”
店小二將汗巾往肩上一搭,道:“有,有,烙餅卷大蔥,滷雞子,燒鴨子,樣樣都有,公子要什麼?”
先前陳靖仇在船上聽得張公公在豆子坑遭強人打劫,只道豆子坑也是殘破不堪,民生凋敝,可眼前這景象卻顯得甚是祥和。他叫了飯菜,店小二正待下去,卻被他叫住了道:“小二哥,這兒道上好不好走?”
店小二沒口子道:“好走,好走,一溜全是黃土大道,連個坷垃都沒有。”
拓跋玉兒聽這店小二說的言不及義,在一邊道:“小二哥,我聽說這條路上不是很太平啊。”
店小二臉一沉,道:“這位姑娘,你別聽他們胡說,這條道上太平得很,你看看,要不太平,哪有這許多客人?”說著指了指店裡。其實店裡的客人也不算太多,不過豆子坑這種小集鎮,這麼家小客棧這時候也有十多個客人,的確不算少了。
怎麼和那太監嘴裡說出來的完全兩樣?陳靖仇有點莫名其妙。這時候門口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二哥,快快快,給我打上兩角酒,好牛羊肉切上十斤。”這聲音甚響,但聽來那人也不是有意大聲,只怕嗓門天生如此。店小二忙又迎上去道:“喲,程爺,今天怎麼有空來小店喝酒了?”
那姓程的客人長得又高又大,一張黑臉,滿臉鬍子,陳靖仇見他這模樣,差點要叫出“張大哥”來了。不過仔細看去,這人和張烈長得還是甚不一樣,張烈長相粗豪,但雙眼銳利無比,這姓程的眼裡卻是一派天真,明明已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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