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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貞拉住許仙的衣袖,“許大官人,吃早飯去,小青趕早買的頭鍋油餅,再不吃該冷了。”
許仙被白素貞半拉半推出了書房,他們誰也沒注意,擺在桌子上的幾十個培養盞中,有個貼著“巳”字號紙條的藍色天目釉兔毫培養盞,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啵”。
許家夫妻正在吃飯,王三家院子裡卻不太平。
府尹大人的綠呢大轎停在黃繩裡,幾個轎伕蹲在轎子旁聊天。上千名圍觀群眾裡三層外三層圍在黃繩外,附近的屋頂和大樹上也都坐滿了人。差人們手拿小竹棍來回走動,呵斥閒人退後。那些敢於伸頭探腦越過黃線,企圖儘量近一點朝敞開的大門裡窺探的大膽者,立即會遭到一記竹棍敲頭的懲罰。
一夜之間,一家六口慘遭滅門。這在臨安城裡,可不是小案子。這不?連府尹大人都驚動了。
在院子裡的屋簷陰影下,放著一把羅圈椅子。臨安府尹身穿官衣,正端坐在椅子上。
府尹大人十八歲進士登科,一路順風順水做到臨安府府尹,今年已經五十多歲,留著整齊的三綹花白長髯,是個深諳官場之道的老官僚。和他的前任們比,他的政績並不怎麼突出,但是近十年來,人口百萬的臨安府安安穩穩,人妖和諧,也足以令他自豪了。
誰知道偏偏就在這十年雍容的府尹任期快滿時,突然出了這沒頭沒腦的王三滅門案。簡直就像是用蘸滿黑墨汁的大筆,在他完美的政績單上劃了個大叉子。
※※※
“這鬼天氣,怎麼那麼悶熱。”穿著厚厚官服的府尹大人低聲抱怨,頭上的汗在一層層出,背後的衣服也溼了一片,手裡摺扇的效果幾近於無。
十幾個衙役和官吏垂手在旁侍立,身穿黑袍的王押司見府尹大人有些煩躁,連忙湊過臉去諂聲說:“快了快了,就快好了。”然後,他又轉過臉,對不遠處的顧難得與仵作叫道:“哎,我說,你們倒快著點啊,府尹大人日理萬機,不能為樁小案子總在這裡耗著。”
一身皂衣,挎著腰刀的顧難得滿頭大汗,他和仵作蹲在大太陽下的院子中間,已經摺騰了一個多時辰。王三一家六口的屍體並排躺在那裡,身上蓋著竹蓆。仵作在正午的陽光下撐起一把大大的紅傘,陽光透過紅傘,將屍體都照得紅彤彤的,這是先輩仵作教給他的屍檢法子,他整個人都隱入到紅光裡,從死者身上慢慢抽出銀針。
顧難得使勁看著仵作,希望他趕緊說出點什麼,可仵作拿著半截已經變黑的銀針左看右看,除了搖頭,就是不說話。
“兄弟,究竟怎麼樣?你倒是給個話啊!”顧難得實在等不下去,先張嘴問仵作。仵作哭著臉說:“不好說啊,先報上去吧。”他轉身跪向府尹大人,口稱呈報。
府尹大人扇扇子的手停了下來,身邊的王押司問:“屍身狀況如何?”
仵作恭敬答道:“五具屍身皆通體發綠,銀針插入體內呈黑色,帶有黃綠色不明汁液,疑似中毒狀況。”
“是何毒所至?”
“疑似蛇毒所至。”
“可有其他傷痕?”
“婦人屍脖頸部有劍傷、頭部炸裂,老者屍頭身分離,男屍一具、老婦人屍一具、兒童屍兩具,皆眉心貫穿。”
“六人何時死亡?”
“大約亥時一刻死亡。”
“等下!”顧難得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說:“怎麼會是亥時三刻死的?小人聽說發生變故趕到時,已是快過了子時三刻,中間相差將近一個時辰。如果按照屍檢結果,那我等豈不是見詐屍了?”
仵作抬起眼皮:“這屍檢的法子都是前代老仵作手把手教的,小人做這行二十多年,屍檢從沒走過眼,難道偏偏今日錯了?”
“好了好了,就是說,這一家應該都是被蛇毒毒死的,死亡時間是亥時一刻。後來顧捕頭趕到,不知何故毀傷屍身。本官分析的可對?”府尹大人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問仵作,但眼睛卻看著顧難得。
“大人英明。”仵作連忙叩頭。
“大人!”顧難得對府尹大人道:“王三一家絕不是亥時一刻死的,亥時三刻小人還眼睜睜看著他們活蹦亂跳。昨日除了我,王押司和楊捕頭也親眼得見,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府尹大人聽罷,鼻子裡“嗯?”的一聲,回頭望了王押司一眼,王押司趕緊陪著笑扇扇子,未置可否。又望了站在衙役中的楊捕頭,楊捕頭連忙低下頭。
府尹大人對顧難得說:“你看,他們都不清楚,你又何必堅持。王三一家是中蛇毒身亡,這端午節原本就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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