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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在石面上滑出七八尺的距離,猛地剎住腳步,哭笑不得地把張鈺放下,抬手在她腦袋上鑿了一個爆慄:“你在想些什麼?”
也虧得衣服下的這個軀體本身便是個貧乳,被他用布條纏起後只是顯得胸口很結實,否則一摸之下非露了餡不可。即便如此,被小女孩緊緊地按上時,那股奇異的酥麻與痛癢還是讓他從骨子裡感覺到不自在。
張鈺有些尷尬,悄悄地把手背到身後,踢了踢腳下的泥土,偷眼看看岑青的臉,然後像忽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叫起來:“你,你,你的臉怎麼紅了?”
“廢話,雨這麼大,我又跑這麼快,像不停地挨大耳刮子一樣,換成是你,你臉不紅?”
“可是你的長相……”如果說化妝後的岑青還有幾分男子的英氣,但此刻妝容被雨水洗刷掉,便是十足的女兒相了。
“我說過了我是妖,什麼是妖?跟人不一樣才叫做妖,姿容豔麗也叫做妖,書上沒學過麼?”岑青又給了她一個爆慄,重新把她背起來,警告道,“你別再亂動啊,要不然我一緊張把你扔下去,你就掉進山洪變泥鰍了。”
張鈺身子抖了抖,嘴裡嘀咕道:“那你肯定是一朵花妖。”
從廣水到義陽的百餘里山路,看上去無比崎嶇,道路寬處最多兩丈,窄處甚至不足九尺,兩側峰巒連綿。因為天降暴雨,谷中黃濁的山洪翻騰咆哮,岑青沿著水畔前行,宛如走在黃河壺口。
可即便如此在張鈺的口中也變成了交通要道。
“這是通往武勝關的路,從中原到荊湖之間除了走南陽襄陽,就只有三條峽谷,自西向東分別是平靖關、武勝關和九里關,又稱作義陽三關,金人打了幾十年也沒有打過來,駐紮義陽扼守三關的就是我的姑丈。”
小女孩被岑青責備之後,終於肯老老實實地摟著岑青的脖子不亂摸了,不過片刻之後又再次如孩子般開心起來。
“岑青,岑青,你昨晚趁我睡著後偷偷唱的是什麼曲子啊?聽起來像長短句,就是用詞有點淺白。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蘇學士的詞:去年相送,餘杭門外,飛雪似楊花……”
她一邊在岑青背上嘰嘰喳喳,一邊哼哼著蘇軾的少年遊,生生把一首思歸詞唱出了歡快的感覺。
“岑青岑青,你知道現在臨安誰的詩詞最出名麼?”
“先別說話。”
岑青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揹著她幾個縱躍,跳上了一株粗壯的樹木,沿著那樹幹小跑幾步,越過了七八丈的距離,在另一棵樹橫生的細枝上輕輕彈起,像一隻鳥兒般翻身落在高高的崖壁間,然後抬頭向對面望去。
火把之光遙遙地傳過來。
曲折蜿蜒的山間小路上,有人正趁著雨夜趕路,趁著火光岑青看的真切,這幾人正是之前同車的,後來又被自己劃線驚走的人。只是當時不想惹是生非,懶得理會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眼下已經被官府衙門的人手盯上,岑青也本著蝨子多了不愁的想法悄悄地跟了上去,只見那三個人頭戴箬笠,身披蓑衣,一手提著利劍,另一手卻提著一隻包袱,包袱中不知包著何物,一路上淋淋漓漓地向下滴著汁水,即便在大雨之中,也傳來淡淡的腥味。
“那包袱裡滴的是人血。”
張鈺看見岑青彎下腰去檢查那汁水,臉色又白了一下,勉強道:“你給我的那幾個鬼,其中一個說的。”
不怕妖魔鬼怪反而怕血怕死人,這位天師家的後人也真是奇怪,這樣想著,岑青也就隨口問了出來。
“因為我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能夠看到那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張鈺說,語氣裡帶著莫名其妙的懷念,“什麼鬼啊,神啊,妖啊之類的,不過它們大多都很弱小,也很可憐,所以我不怎麼害怕。後來認識了追星之後,就更加不用怕了。”
這不廢話麼,京城本是天子腳下,王霸之氣震懾鬼神,再加上一位天師坐鎮,能活下來的妖魔鬼怪要麼是有後臺,要麼在人家眼中根本就是不值得動手的螻蟻。
聽了她的話,岑青愈發堅定了自己不去臨安的想法,除非某一天順利變回人類,或者成為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大妖怪。
雖說是五百年道行的化形妖怪,但在那些修至金丹元嬰的修士,抑或千年渡劫的妖仙面前,光聽起來就覺得很弱雞的樣子啦,大約也就只能欺負一下凡人和普通武者過過癮。
岑青認為自己現在也就只能到處走走碰碰運氣,比如說蔡州殭屍墓裡的靈藥,雖然聽起來像個陷阱,但萬一那是真的呢?
萬一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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