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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遊點點頭，有些明白了：這猴王由異獸進化為靈獸，再由靈獸築基為宗師，通了人性，但野性的惡念與人的靈性發生衝突。

老孫感嘆道：“三千年前，我成為宗師，能元神出竅幻化為人類。但身體的獸性惡念也越發強大了起來，有了獨立的意識。然後靈性與獸念開始了千年兩爭辯：你到底是人，還是獸？是要理性，還是要本能？哪個才是真實的自我？”

雲遊前世成為宗師的時候，看到過一些情報：野生的靈獸，常會出現這種問題，被稱為妖化，一步走錯，就會變成非人非獸的妖或者魔，暴戾嗜殺，最後成為通緝物件被鎮壓或者消滅。

“之後，人類入島居住，獸念化為十四隻嗜血魔猴，率領群猴，下山害人，被我趕了回來。我啟動去逝導師傳授給我結界陣法，將真身和獸性惡念封印在這兒，為了維護封印，我的實力降到初級雲師。三千年過去了，結界隨著主星遷移，出現縫隙，惡念影響猴群，近百年來對人類侵攻不斷，特別這十年，結界越來越弱，獸念越來越強……”

雲遊擔心道：“現在結界破了，你打算怎麼辦？”

“呵呵，”老孫慘淡地道，“我已經累了，三千年來不斷煎熬，不斷拷問……”

雲遊嚇得連退三步：“莫非，你要殺了獸念，那等於同歸於盡，你們本就是一本的！”

老孫咕嚕地喝酒，他的酒壺好像是一件法器，裝了不知多少斤的猴兒酒，總也喝不完，喝了一分鐘，他悲嘆道：“人生如夢亦如幻，其實我一直在等這個契機，只是沒有勇氣破除結界與它一塊隕落，也抗拒別人破除結界。但沒料到，我上了你的當，引你進來，還主動幫你破除了結界！恭喜你，很快就完成這個天庭任務了。現在你離開洞天吧，這裡很快就會毀滅了！”

雲遊臉色大變。

他想到了這次考核任務的名稱：萬物有靈。因此其任務的核心價值，就是尊重、保護一切有靈性的生命。

可以想像，如果老孫死了，天庭任務即使完成，其評份也肯定低得嚇人。

雲遊連忙大叫道：“老孫，咱們算是朋友對吧！”

老孫突然雙目猩紅，抬起金精棍，直著雲遊大罵道：“一個小屁孩，卑鄙無恥的人類，也配當我老孫的朋友？”

雲遊滿臉諂笑道：“是是，在下不配，猴王殿下！”

“哼！”猴王背對著他，一味地喝酒。

雲遊帶著感情，柔聲道：“不管你是人，還是獸，我是真心當你朋友的。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在意你是人還是獸呢？”

猴王轉過頭來，目光盡是茫然。

雲遊坐到它的對面，用盡量平和的聲音道：“我給你講一件事，有一位年輕雲師嚮導師求教：‘導師，我有人稱讚我是天才，也有人罵我是笨蛋，依你看呢？’

‘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導師反問。

這位雲師一臉茫然。

導師就說：‘譬如一斤仙米，在農婦眼中是一鍋飯；在餅家眼裡是一盒仙餅，在酒商眼中又成了一壺仙酒。但米還是那米。’

所以說，老孫你是人，也是猴王。

在猴群看來，你是猴王，他們服從你；而在李家村看來，你是人類，他們感激你。還記得那個反抗天庭的石猴王故事嗎，當它有了權力**，有了反抗之心，有了野心，它就已經是是人，不再是獸了。

所以，老孫是人，善心中帶著獸的烙印；猴王呢，也是人，獸中但帶著人的惡念——有組織有計劃破壞人類經濟的行為，這已經不是獸能做的到的，它是人心的一部份。人從來就是有善有惡，善惡交織的綜合體，猴王，你沒有人格分裂，善心和野心綜合在一起，才是真實的你！”

雲遊緊盯著六耳獼猴王，這時候，正是他心理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最能接受新的思想理念的時候。

雲遊將意念貫入聲音，如雷鳴般暴，給他一記當頭棒喝：

“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你就是你！老孫，六耳獼猴王，你們是一體的！你是萬物之靈長，是雲界之精華！你只要做好你自己！”

彷彿一道霹靂從天而降，洞天化為一片無邊無際的桃園和晴天萬里，沒有了牢屋，沒有了水簾洞。

六耳獼猴王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歡天喜地地在天空中打著跟斗：“對的，是的，我的元神、我的獸念，我的所做所為，都是人的行為，帶得獸的烙印，既有善意，又帶著人的惡念，說到底，我既是人，